巫祭這個名字是覺醒成為巫之後所擁有的,世間之事,有所得,則必有所失,‘落葬軒鳴’這個名字,便是巫祭失去的第一件最為寶貴的東西!
“嗯,我來了。”巫祭張了張嘴,目視著面前這個容貌毫無變化的虛幻身影,滿腹的言語到了嘴邊,卻忽然不知從何說起。
“小宇,他……還好嗎?”當‘小宇’二字出口,青衫男子面上的溫和笑容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便是連聲音都有些飄忽。
“那個臭小子!現在正在血猿洞裡面活蹦亂跳呢!”提到陸宇,巫祭一直緊繃的身體頓時鬆懈下來,黑袍下,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此刻,說不定已經見到那把你用妖猿腿骨做成的黑刀了!”
“哈哈!”青衫男子暢快的大笑一聲,俊逸的面孔上散發著瑩潤之光,目中透著前所未有慈和笑容,“那他身上的……”
“如你當年料想的一樣,兩條血脈不斷地沖突碰撞,給那個小子肉身帶來極大的負擔!”青衫男子口中話語還未說完,巫祭便已然明瞭對方的意思,這種無聲的默契,使得二人多年未見的生澀悄然散去,“雖然暫時被大巫用巫骨壓制住了,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若是沒有辦法,氣血境便是那個小子這一生能夠達到的出了擔憂之事,而這件事,顯然是連陸宇都不曾知曉的。
“陸禪,在此多謝巫族前輩!”聽得巫祭的話語,青衫男子微微一愣,隨即臉色肅然的對著巫祭,確切的說,是對著巫祭體內的那道靈魂躬身一禮。
“若是去了‘魂冢’,閣下與巫便是一家人,些許小事,不足大禮相謝!”二人之間,大巫的聲音悄然響起,“老頭子觀你神魂有些鬱結之氣,是不是還有凡塵雜事尚未放下?”
“哈哈,果然瞞不過大巫!”陸禪雲淡風輕的一笑,頷首道:“確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完,多年之前,陸某隕落之前,曾和一位地階宗門的強者交過手!”
“若不是因為那場戰鬥,陸某也不會提前十年隕落!前不久,天邊有隕星墜落,陸某冥冥中感應到了那位本該死亡的強者氣息,而他的命線,卻與小宇命線有交彙跡象!”
“陸某需要三日之功,三日後,再談歸去之事,如何?”陸禪淡笑著望了巫祭一眼,聲音輕緩道:“軒鳴兄,我沒想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我的引魂之人吧?”
聞言,巫祭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會對你這個任性的家夥感興趣?”
“三日?也罷!”大巫的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隨著這道話音落下,黑袍下,乳白色光芒大放,一道乳白色長虹當空一閃,直接連結到陸禪身上,隨即,磅礴的神魂之力源源不竭的灌注到陸禪體內。
青衫男子那虛幻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凝實,那雙劍目越來越亮,其身上的氣息如同一把脫了鏽的利劍,銳氣直沖雲霄!
嗞!
一聲脆響,乳白色長虹悄然碎裂,巫祭身上的光芒隨即收斂,鼓脹的黑袍輕飄飄地落下,重新貼附在巫祭身上。
“哈哈,有此助,陸某此行把握再加三成!”陸禪大笑一聲,身上青衫悄然被一層月白色光芒覆蓋,下一刻,陸禪化作一道刺眼的白光,如一顆子彈般向著遠處射去,其身後,氣浪翻卷,塵土飛揚。
“一代天驕,可惜了……”巫祭注視著陸禪遠去的身影,直到對方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才發出一聲莫名的感慨。
“呵呵,‘冥玀’血脈的繼承者,其肉身註定要隕落的,非以此,冥玀之血無法徹底覺醒!”大巫卻沒有巫祭的多愁善感,反而多出一絲久違的笑意。
“這一點,那陸禪必定早就知曉,血脈剝離之法雖然珍惜,對他而言,卻也不是難尋之物。這是他的選擇,作為朋友,你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
聞言,巫祭輕微地點了點頭,卻是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