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唐公子,您也太客氣了,咱倆誰跟誰呀!”桂媽媽嘴上這麼說著,卻還是伸手接過了包袱。
“桂媽媽,我這幾日就不待在春風閣了。如果您有訊息了,勞煩寫封信交給巷口一個叫小冬的孩子。”唐婉囑咐道。
“放心吧!唐公子,此事包在我桂媽媽身上。”雖然對唐婉為何要打聽顧風華有所疑慮,但桂媽媽還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說完後,唐婉就離開了春風閣,趁著夜色悄悄回了王府。
她把趙亭宣身上的衣裳拉好,然後把他擺正,蓋上了被子。自己則躺在旁邊,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翌日一早,趙亭宣醒來時,覺得頭有點昏昏沉沉。他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發現身邊躺著的人還在沉睡。盡管心有疑慮,但卻沒說什麼,拿過一旁的衣服穿上便出了側妃院。
唐婉聽著那人的腳步聲走遠後,才慢慢睜開了眼睛,拍了拍平複跳得有些快的胸口。她喚了丫鬟進來,梳洗完畢後,就乖乖待在院子裡,沒有再像先前一樣到別的院子裡串門兒。
她這幾天一直在等桂媽媽的訊息,安分得有點反常,很有種要在王府安然養老的感覺。
然而,趙亭宣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又或許,他感覺到了,但是不願意說。這幾天,趙亭宣幾乎每晚都會到唐婉這裡過夜。但卻沒再碰過她,只是單純摟著她睡。醒來後,也很自覺地離開。
這天,唐婉在王府裡閑逛,無意中聽到丫鬟們閑聊,說門口坐著個小乞丐點名要找她,被王府的管家叫人轟走了。
她趕忙回了自己的院子,換上一身低調的打扮,打發了要跟著她的丫鬟,一個人出了王府。
在集市上買了一些饅頭來到一處巷口處,將手裡的饅頭分給了巷子裡的小乞丐們,接著,又給了他們一些碎銀子,囑咐他們省著點兒花。
剛踏進王府,迎面就碰到了一個並不想看到的人。
“王妃,這是去哪了?”趙亭宣走上前來,俯視著剛進門的人問。
“我覺得有些悶,去市集上逛逛!”唐婉邊說,邊攥緊手往後退了退。
她倒不是單純因為心虛,她後退純粹是因為面前的是個喜怒無常的人。雖然,這幾天那人的行為舉止都挺正常。但是,說不定下一秒就又會掐上她的脖子,要她半條命。
“哦?出府為何不帶上丫鬟?”那人又上前幾步,低下頭逼視著她問。
“我……”唐婉猶豫著,她斟酌該如何回答才能不觸怒眼前的人:“我就出去一會兒,用不著人跟著。”
“是嗎?”說話的人語帶懷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後,對身後的人說:“將王妃府中的丫鬟拉出去杖打二十!”
“是!”下人們應答。
“慢著!”唐婉出聲阻止:“你要罰就罰我,不要為難她們!”
“王妃,你讓本王罰你,可是做錯了什麼?”那人伸出手,猝然抓起她背在身後的手。
“我沒有!”唐婉反駁道。
她掙紮著想要抽回手,奈何被對方握得死緊,動憚不得。她不過是想查清宿主的身世而已,又不是做什麼有損王府的事,憑什麼要受人威脅?
偏偏眼前那人就是有這個本事,不管她做什麼,都能成功觸怒那人,都能成為羞辱她的藉口。
“那,王妃手裡的又是什麼?”那人伸出另一隻手,掰開了唐婉的手,從她手中拿走了褶皺的書信。
唐婉盯著眼前的人沒有說話,她勾起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眼看著那人松開她的手,把手中的書信展開。盡管她非常想知道信裡的內容,想要知道宿主顧風華的身世。可是,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根本就看不到信上的內容。
只見那人越往下看越是皺緊眉頭,還沒看完就一把將手中的信遞到了唐婉面前生氣質問:
“這是什麼?”
“呵!王爺,您剛剛不是看了嗎?”言外之意是說面前的人明知故問。
看著面前這人震驚的表情,唐婉突然不再像之前那樣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副身體的身世了。
趙亭宣捏著手中的信,眼中的驚訝忽然之間變成了無措,連手都開始止不住地微微抖了起來,只聽他喃喃道:“你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