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交易日的倒數第三天,趕馬的隊伍到來。他們的速度其實也不慢,只是一路上遇到的突發狀況多,還引起了沿途很多部落的注意,只為了擺脫他們就花費了不少時間。
知道了這件事,喬落就準備暫時不再交換馬匹了。現階段需要悶聲發大財,引起多方的注意絕對有些危險了。以後只走水路,不留下任何影蹤。
三天後,喬落又將趕馬隊的人連同護衛隊一起,都配備上武器,牽著馬帶著銅石前去河流交叉口處交換。這樣一行有三十幾個人,可以抵得上一個小部落了,絕對有自保能力。
等了一上午,三十幾人安全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交換來的貨物。二十幾袋鹽、一竹簍的桑葉蠶寶寶和各類糧食種子。
同時,還帶回了落日幾句話。落日說下一次的交易定在一百天以後,不要馬了,只要銅石。
喬落莫名,為什麼對方不要馬了,這兩次才換得了十五匹,就已經夠了嗎!這臨海這麼多部落這麼多人,她還以為星夜有大野心,需要源源不斷的馬呢!
其實本來喬落也不準備運馬了,但對方主動要求還是讓她禁不住多想!
“壞啦!”喬落左手握拳錘在右手掌心,醒悟道:“不會是我說東面山區有馬,他們其實已經進去找了吧!還找到母馬了!”
喬落走來走去,嘴裡唸叨著:“肯定是這樣,我當初幹嘛那麼說!”
一旁的眾人看喬落焦躁不安,只得面面相覷。黑夜擰了擰眉,對喬落說:“首領,不用急,既然他們揹著我們去找馬,那我們也揹著他們和別人交換好了!”
喬落停下回過神來,這話很合她心意,她轉身慢慢向眾人說:“其實我一直有同時再找幾個部落交換的意思,但也想著只在臨海找。但現在我發現做商人不該拘泥於義氣呀、面子呀什麼的,你們看臨海星夜就教給了我們這一招!”
說完,她看著眾人的反應,好像大家都似懂非懂。她又用最通俗的話說:“就像黑夜說的一樣,我們不光和臨海交換,接下來咱們還去岸的那邊……”喬落指了指河對面,接著說:“去持玉也走一圈!”
這下眾人聽懂了,紛紛說好。
喬落命人將前些天抓來的那個本地人帶來,瞭解一下本地的情況。經過幾天的審問,喬落已經明白此人那天只是好奇偷窺,不是有預謀的舉動,所以這些天就對他好好地招待了一下,只為了防止逃脫還是將他的手腳綁著。
“一天,你給……我們說一下……這裡各個部落是什麼樣的,有好東西……給你。”喬落用怪異的發音對這人說,這是她這幾天有意識模仿之後的結果。
此地與半山所說語言本來就是一種,只是各自的發音不同,所以掌握了語氣語調還是很好學的。
這個叫一天的人緊皺眉頭,一副忍耐的樣子,聽喬落說完,長長鬆了一口氣,才開口回答:“那我想要一大塊你們那個煙燻肉,味道真是好!”他舔舔舌頭回味了一下,看喬落點頭才接著說:“這裡是持玉和臨海的分隔地,涼河西邊是臨海一方,東邊是持玉一方。都很厲害。”
喬落迫不及待的問:“那你知道……持玉臨海詳細……情況嗎?”
一天不說話了,只用手指了指旁邊吃燻肉的黑夜。
喬落忍,讓黑夜切了一小塊遞給他。一天拿著肉咬了一口,品了品味享受的嚥了下去,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這倆大部落啊!持玉的人天生勇猛,善於狩獵,首領一族還佔著一個大玉山。至於臨海那群娘們,會種糧食,還能紡出可好的布來,就是脾氣太厲害,那邊的男人都怕女人。”
喬落正震驚這話,那邊一天接著說:“不過最近這幾年臨海出了一個星夜大管事,還個男孩,做出了很多鹽,只用鹽就同別的部落換回了很多寶貝,真是厲害!因此他手下管轄的那幾個部落已經和臨海族一樣富裕了!”
這話沒錯,星夜用鹽就從半山換回了馬和銅,也怪不得臨海首領那麼提防他。喬落接道:“那就是說臨海是由女人們說了算!還有持玉和臨海的關系很好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沒見過兩大首領部族打架,倒是這涼河兩邊有時打一打架。”
喬落覺得還是不合理:“那照你說……持玉善武,臨海善農,那為什麼……持玉沒把……臨海幹掉?”
“我看持玉肯定眼紅臨海的田地,臨海也羨慕持玉的玉山。但持玉打殺慣了,誰都知道他們不會種田。”一天肯定的說。
“所以,持玉要依賴臨海交換糧食不能幹掉臨海,而臨海幹不掉持玉索性從持玉那交換回玉石,兩方就這樣心平氣和了!”喬落接道。
解釋到這,關於兩大部落的現狀,喬落已經全都明白了。
持玉主攻打獵和賣玉,而臨海是一個母權氏族部落,主攻種田和紡織。各有所長,各有所需,所以形成了一個相對平衡的局面。
但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臨海現在出了個星夜,是個大變數。那麼一旦以後兩方勢力的天平有所傾斜,落後的一方必將強大的一方所吞沒。
先不講以後誰幹掉誰,兩方這種局面對半山來說是極為有利的,利用雙方的矛盾喬落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喬落笑了,這次沒白來。
……
接下來的幾天,喬落就帶人在涼河的兩岸和各部落交換東西。臨海這邊的部落更喜歡交換一些做農活的各種工具,都覺得比他們自己做的更好用。持玉那邊就是個大市場了,喬落帶來的各種手工製品被一掃而光,換回了很多獵物裝在了船上。
至於燻肉和芝麻醬,兩方都很喜愛,已經供不應求了。
看著慢慢兩船艙的動物屍體,再看其他也裝得滿滿的貨物,船隊全員都高興不已。為防這些肉類變質,大家立刻上船揚帆起航,打道回府。
這一路逆水行舟,但有了新陶的風力加持,速度竟也和來時相差不多。當天晚上,因大家都很興奮,紛紛要求不再上岸宿營,直接連夜趕路。就這樣在當天夜裡船隊就到了下青村。
夜深人靜,下青村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船隊要停靠在前面半山村的河岸邊,所以眾人就不準備驚動下青村村民,想要悄悄的路過。這時一直盯著岸上黑暗村莊的月眉頭緊皺,突然她沉聲說了句:“不對!下青村有異常!”
這話立即吸引了船上幾人的注意,喬落走過來不解的問道:“月,怎麼了?”
月此時明顯焦急起來,她指著飛快後退的下青村語氣極快的說:“看,此時已經快到了做飯的時間,但全村人沒有點一支火把,更沒有一點動靜,這不正常!”
喬落連忙跑向船舷探出身子去看,此時整個下青村黑洞洞的影子掩映在一片樹林後面,只有幾座房屋的屋角在月光的映照下顯現出來,孤寂的立在那裡,一派死氣沉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