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點頭:“那一幅呢?就是您的個人像,畫得真細膩,能感覺到畫師的用心。”
雖是為了讓顧誠主動說起沈希雅,陸徵才將話題往畫像上靠,但他並不是恭維。
那幅畫裡的顧誠穿著熨帖的西裝,沐浴在夕陽下,手中拿著一本書,神態溫柔平和。他低著頭,睫毛落下的陰影也根根可數。
這樣一幅畫,不花時間和心思是不可能完成的。
據說其他人可以從一個畫家的作品裡,看出他對所畫之物的態度。
即便陸徵沒有這麼高的審美,也想象得出沈希雅畫這副畫時,嘴角勾起的滿足和笑意。
顧誠也看向這副畫,凝視畫中的自己。沉默片刻,開口道:“那是我愛人畫的,不過她已經去世了。”
陸徵立馬道“對不起”。
顧誠勉強笑道:“不怪你,已經過去挺久了。”
時間的確是過去挺久了,只是他這裡卻一直無法釋懷。
見顧誠有停止話題的趨勢,陸徵再接再厲:“顧總,你能跟我說說嗎?你和她的故事……”
顧誠詫異地看向陸徵,一般人都不太會提出這種略顯無理的要求。
各種理由在腦海裡一閃,陸徵甚至想到編造一個同樣陰陽相隔的戀人,因為據說同病相憐只最能激發訴說欲。
最終卻只幹巴巴地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一定非常相愛,所以很好奇。”
那些謊言他說不出口。哪怕明知撒謊可能是個捷徑,也說不出口。
不僅僅是因為對不住那個還沒有影的戀人,也是因為顧誠的面容悲傷,讓他做不到用同樣的故事去博取便利。
可能在很多人眼裡,這種堅持更像是一種無謂的虛偽,但他仍然願意在可以的時候堅持一些原則,也算是他還保留著的一點少年時的天真。
顧誠:“看不出你還是個好奇心重的人。”
陸徵心虛道:“就一般……重。”
顧誠莞爾:“如果我今年六十歲,大概會願意和你聊這些事。”
大了才不到一輪,他看陸徵的眼神,卻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後輩。
陸徵:= =
“顧總,我就有一個問題,如果喜歡的人為你犧牲到連命都不顧,你會有什麼感覺?”陸徵問的突兀,但認真。
顧誠淡笑:“我寧肯為我所愛人的幸福而千百次地犧牲自己的幸福……也不願我愛的人為我犧牲哪怕一次。”
“那假設有機會能讓你再見一次對方呢?”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