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他就走到了一戶人家,而這戶人家門上掛著一個小圓鏡子。鄒世傑覺得很熟悉,忽然他想起了白天夢到的惡鬼索命的那一幕。沒錯,那個女鬼就是小孩兒的媽媽。
那個小孩兒敲開了他家的門,一個男子出來開的門,那人眼神裡透著寒光,令人不寒而慄。小孩兒緊接著喊了起來,
“你這個壞人,還我媽媽,還我的媽媽。”
他這麼一喊,那男人上來就是一腳,把小孩兒踹倒在地,還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去陰間找你的娘吧,敢再上門來,我要了你的小命兒。”
小孩兒跑到了人堆裡,去和村裡人說自己的娘丟了,說村裡的幾個男人欺負自己的娘,一定是他們把自己的娘弄丟了,但是村裡的人根本就不理他,還嫌棄地把他往邊上推。更有一群老孃們兒,閒著沒事兒,在那風言風語地。
“哼,小雜種,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你娘丟了更好。”
就聽到其中一個婦女說道。
“是啊,是啊,丟了更好,說不定跟哪個野男人跑了,不要這野種了。”
另一個婦女說道。
“依我看啊,最好別回來,萬一回來勾搭咱們的男人呢,哼這些男人啊,哪有不饞腥的貓。”
說這話的人,是個剛結婚有兩年的小媳婦兒,此刻正大著肚子呢,他家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有一次剛好被她撞見。但是,她孃家兄弟多,找了自己的親兄弟,打到那女人家裡,從此後他男人再也不敢去了。
無論這個小孩兒走到哪裡,都沒人同情他,都有風言風語說他孃的壞話。這孩子的眼睛開始發生了變化,變得越來越紅,好像眼睛裡都充著血。而且他一天沒吃飯了,家裡本來就窮,他又不會做飯,到處跟人家要吃的,就是沒人理會他,還罵他野種,讓他死的遠點兒。
就這樣,不幾天,這小孩兒就餓死了,就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村裡人嫌他屍體在那晦氣,就找人把他扔到了後山,餵了野狗了,而這些骸骨離江志澤所在的山洞不遠。
“嗚嗚,他爹,孩子還不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鄒母在炕頭上,哭個不停,鄒父也沒有辦法只得安慰他。
“哎,他娘。不是村長他們說好了,明早兒大家夥兒早起,咱們再到山上找一遍麼。”
鄒父此時緊吸了兩口旱菸,然後就扣掉了菸灰,把菸袋收了起來,這一宿兩口子都沒睡著。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村長家,村裡又派了一大幫人上山幫著找孩子了。
“嘔,咳咳,嘔。”
鄒世傑被嗓子裡卡主的東西給弄醒了,這醒來就大口吐了起來。原來這底下有青蛙,他突然覺得很餓,而且自己的手不聽指揮,抓起了青蛙就往嘴裡塞。剛才正是那青蛙卡在了嗓子眼兒,他噁心地吐了起來。
但是,下一刻,他的手又把青蛙抓了起來,往嘴裡直塞。
此時村子裡人經過了這洞口兒附近,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大家來啊,這裡有個大洞,孩子不會掉進去了吧!”
這人一喊,大夥兒都圍了過來,就看見鄒世傑抓了個青蛙,直往嘴裡塞。
村裡的幾個壯漢,趕緊滑下了洞來,一把就把鄒世傑手中的青蛙給打掉了。其中一個人剛想把鄒世傑抱起來,就聽世傑啊了一聲,那人趕緊過來看他的傷勢,一看腿折了,就趕緊找兩個木棍兒固定在世傑腿兩側,解下了腰上的腰帶,把他的小腿綁了個結實。
然後幾人舉起了鄒世傑,用力往上擎起來,上面有人接了過去,這才把鄒世傑救了回去。
回去之後,他又開始喊餓,起初鄒母以為是孩子又一天沒吃飯,趕緊做了些吃的,給他端了過去。可是,鄒世傑的神情舉止根本就不正常,他目光呆滯,一直不停地往嘴裡塞飯,而且都是用手抓,不一會兒桌子上的飯就都填進了他的肚子。
但是,他並沒有嚼,只是一個勁兒地往肚子裡咽下,口水都順著嘴角流出來了。吃完了桌子上的飯,他又開始喊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