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揮舞著明夕劍,透明的劍身好像是扇子一樣四散開,化成無數道劍光,從四面八方向許流雲襲來,夕陽下激蕩起一片輝煌的劍光。
許流雲微微笑著,他一動沒動,五指大張,黑氣從他手中蔓延開來。那是永夜的力量,刺耳的哭叫、哀嚎聲包裹在黑氣當中,慢慢地爬上了夕陽下的高塔。冒牌貨整個人忽然僵住了,他陷入了永夜的陰影之中,他想舉起明夕劍,卻在頃刻之間化成了一團黑煙。
一切來得是那麼猝不及防,大量的黑霧好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一樣,瞬間灑滿了整個塔樓。在許流雲眼裡,一切都彷彿在慢動作播放,他能清晰的看見、聽見每一個人臨死前的樣子。
一旁的明塵和許流雲對視一眼,許流雲別過眼去,忽然手中大量黑煙燃起,全部撲向了塔下已經逃跑的夜涼晨。
他心中充滿了來歷不明的恨意,尤其是...對塔下的夜涼晨。
夜知曉正指揮著黑甲兵,他和父親素來不和,此刻他不顧一切地趴在欄杆上,大叫道:“爸爸!!”
嫣然走了過來,想把他拉下來,誰想到,嫣然從袖中拿出一柄小小的黑色匕首,插進了夜知曉的胸膛。
夜知曉滿臉驚詫,從高高的塔上跌落了下去,棕色的限定發簪在他的頭上掉了下去,混入到了塔下的泥土中。
越來越多的黑甲兵湧了過來,還有很多錦城計程車兵,他們手中拿著長劍□□,許流雲感到胸中快意極了。
從來沒有這樣舒暢過...終於死了...許流雲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
許流雲從塔上飛到半空中,無數黑煙在四周蜂擁而起。漫過了整座高塔,順著金子的塔壁蔓延到了錦國的大地上。那鋪著繁花地毯的大地也逐漸被黑煙所覆蓋。
士兵們不再往前,而是一窩蜂的逃跑,黑暗蔓延的速度超過了所有,四周到處是詭異恐怖的嚎哭之聲。
傳說永夜之暗掌握著須提切之力,一旦永夜之暗現世,則會召喚所有永夜的力量。
許流雲感到無窮的力量在手中噴薄的蔓延,他想止住,但是卻完全控制不住。
他的腦袋劇烈地疼痛了起來,終於,他體力不支,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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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流雲再醒來的時候,似乎是晚上,天色十分昏暗,他則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他感到身體裡潛伏著他不可馴服的強大力量,他爬起來,順著窗戶往外看去。漆黑的月亮掛在天上,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黑暗的色澤。
地面上飛舞著金色、銀色的蟲子和角,還有很多黑色的蛇,正順著視窗爬著。
忽然,門被推開了,明塵走了進來。
許流雲胸口一痛,身體中的東西幾乎噴薄欲出。他靠在視窗,看著外面黑暗的天色,問道:“外面怎麼了?”
明塵安靜地站在旁邊,說:“永夜。”
許流雲兩人走出塔去,昔日繁花似錦的國都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色澤,哀慼的風到處吹著,一些奇怪的骷髏、蟲子遍地都是,爬滿了金色高塔。許流雲想起剛來錦城的時候,被這裡的現代化設施所震驚,而如今這所有的設施都癱瘓了,空中的軌道、靈力車上布滿了黑暗的灰塵。
許流雲說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暗色的長蛇攀爬著高塔,塔上掛著幾個風幹了的人頭。許流雲微微眯起眼睛,正是夜涼晨、夜知曉的人頭。
5、錐心
許流雲低頭看著自己幹淨瘦弱的手,顫聲說道:“怎麼...怎麼回事?我殺了他們?發生了什麼?”
“你記得的。”明塵輕聲說道。他穿著黑色的長袍,冷冷的眉眼明明那麼熟悉,此刻卻十分陌生。許流雲感到有些驚慌。
塔樓上出現了兩個人影,是嫣然推著風經池,兩人站在暗色中遠遠地眺望著。風經池和明塵達成了協議,鏟除掉明懷國之後,二人將平分天下而治。
許流雲揪住明塵的領子,焦急地問道:“我不記得了!到底怎麼回事?是我..是我殺了他們??我...我濫殺無辜了?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他是誰?”
明塵垂眼看著他,把他的手拂開,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你不僅殺了他們。還殺了隨行的黑甲兵。但是你還活著,你的海神,並沒有顯靈懲罰你。”
許流雲感到明塵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力,他捂著胸口,一絲絲黑氣從他身體中溢位,鑽進了明塵的身體裡。
許流雲想起夜涼晨,想起曾經並肩作戰的夜知曉,還有那些無私無畏的黑甲兵,明塵說的沒錯,他沒有忘記,他記得...他甚至記得,夜涼晨臨死之前的眼神。
明塵輕聲說:“祭司大人。永夜之暗,我的力量,在您身體裡面。”
許流雲記得,當年永夜來襲,帶領永夜大軍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死去的明塵。他不僅重新有了意識,更恐怖的是,他成為了須提切,永夜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