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張起靈還沒提出異議,電話就直接掛了。他舉著話筒,回過神來,其實他自己和黑眼鏡的處境差不多。他對生老病死的接受能力很強,這回只不過是又走了一個人罷了。現在也確實是時候,一個人出來漂泊了。
沒人知道他的死活,他的生活只和他自己有關。
這樣的日子,與之前相比好像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回到出租屋,桌上的14寸黑白電視被開啟,吳邪坐在床上正在看中央六臺的電影,看那臉上的表情,竟然還津津有味。
聽到門口的動靜,吳邪轉頭看了眼張起靈,馬上又接著關注螢幕上英雄和壞蛋的鬥爭。張起靈幾乎以為吳邪恢複正常了,問道:“你醒了?”
吳邪充耳不聞,張起靈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擋住了螢幕。吳邪便歪了歪頭,努力去看張起靈身後的電視,一副任性的樣子。張起靈伸手固定住他的臉,湊上去仔細觀察他的眼睛。
吳邪轉轉眼珠,看了看張起靈,忽然掙開來,挪到了床的另一邊,繼續興趣盎然地看電視。張起靈幹脆關了電源,按住他的肩膀,坐在他身邊近距離看吳邪的雙眼。
依然是意識混沌。張起靈無奈地松開吳邪,看著他跑下床重新開了電視。螢幕閃了閃,灑下密集的雪花,伴著沙沙聲,過了好一會才顯示正常的影像,是豎排滾動著的人員列表。
電影已經結束了,但吳邪興趣不減,一動不動彷彿在欣賞最後的片尾曲。片尾曲之後是廣告,他還是看得非常起勁。
張起靈去把床邊的櫃子開啟,拖出一隻密碼行李箱和旅遊揹包。他把箱子和揹包裡的東西一件件放在床上,擺滿了整張床,這差不多就是他的全部財産了。
繼續幹這行,還是學一門普通手藝?張起靈不是非常在意這個問題,對他而言,許多選項的本質是一樣的。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地方不太好混。
張起靈把東西分好類,有一沓生潮的空白符紙許久不用,紙面發黴,就先放在旁邊等會扔掉。吳邪終於捨得把目光從螢幕上移開,轉向床上古裡古怪的玩意兒。他抓了一個小瓷碟,食指抹下來一層沒洗幹淨的硃色墨汁。
吳邪搓搓手指,又注意到身邊的幾張紙,就隨手伸著食指在符紙上畫了幾下,覺得沒趣了,繼續轉頭看廣告。張起靈只當他跟三歲小孩鬼畫符似的,拿起那沓紙就要扔。
可瞥了一眼後,他立馬敏銳地感覺到了紙上的內容不一般。張起靈細細一看,吳邪所畫的內容是某個符的一部分圖形,雖然只有四筆,卻完全吻合。正是昨天晚上張起靈用來供香的符,也是吳邪以血點燃、最終為自己指明方向的那張符。
吳邪在符紙被火焰展開點燃的瞬間,潛意識裡記住了符文的部分內容,甚至看過一遍後可以原封不動地還原出來。
道上有句話,明燈不滅,熬得過夜。明燈,就是這個符的名字。這句話意思很直白,明燈符的主要作用是供香,保持火光不滅。在法力消失之前從鬼域中出來,才能看得見第二天的太陽。
吳邪模仿的那幾筆和張起靈的字跡簡直一摸一樣,是巧合嗎?假如張起靈再稍微傳授他一些技法,也許吳邪會展現出他該有的天賦。
張起靈給自己的人生規劃裡,從來沒有收徒這一項,但是看著吳邪,他不由自主冒出了這個念頭。倒不是出於養徒防老的心態,只是單純的,領他進門,從懵懂無知的門外漢,拉扯為業界翹楚。
好像,是件不錯的事。
吳邪把自己的“大作”丟在一邊,在一堆雜物裡挑挑揀揀,翻出個創口貼,繞在食指上捲了卷,忽然抬頭,看著張起靈。後者看了眼那張沒有情緒的臉,知道這又是吳邪潛意識的動作,就接過創口貼,利索地拆開,貼在吳邪手上的傷口。
但吳邪沒有安分下來,而是把創口貼從自己手上撕了下來,二話不說貼到了張起靈手背上,正是刀傷的位置。
張起靈生平第一次處理這麼小的傷口,雖說自己是被動貼上,仍是覺得不習慣。他一愣,看了看自己手背,還是默許了吳邪的動作,沒有再撕下來。
後來,黑眼鏡帶著東西,從山裡輾轉來到他家,看見張起靈家裡住著個同齡少年後,習慣性地第一句話便是:“我觀閣下印堂發黑,不出七日,必有血光之災……”
話沒講完,黑眼鏡意識到對方的神情不對勁,推推墨鏡轉頭對張起靈道:“你從哪裡收留來的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