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些,他立刻回身去找薛瀅,到了房間裡她已經起來了,悠然地坐在那裡梳妝,看見他過來,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不是受了傷嗎,昨天一個晚上你還不累嗎,這麼早起來?”
江淳樂沒工夫理她的話,幾步走到她面前說道:“阿瀅,你趕快放了明月宮和南山派的掌門吧,兩派的弟子今天已經找來了,再不放了他們只怕會引起大亂!”
薛瀅笑了一下,幽幽地說道:“恐怕放不了了!”
“什麼意思?”江淳樂問她。
“因為”薛瀅拿起一杯茶遞到嘴邊,“他們已經被我殺掉了。”
聽了這話,江淳道:“你說什麼,你把他們殺了?”
薛瀅風淡雲輕地點了點頭。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你殺了兩派的掌門人,你覺得他們還會放過你嗎?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放了他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江淳樂激動到有些語無倫次。
“為什麼?他們十四年前殺了我爹,就該料到有今日的報應,我沒有折磨他們,一劍給了他們個痛快,已經是我的仁慈了。”薛瀅眼也不眨地說道。
江淳樂看著她,搖了搖頭難以置信地說道:“以前你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現在你動輒就連殺三派掌門人,阿瀅,你變得太多了!”
薛瀅聽了,失笑片刻,說道:“是啊,我早已經不是你身邊那個膽小怕事的傻丫頭了,如今我想殺誰就殺誰,這都是我的事,你們誰也管不著!”
江淳道:“你既然那麼想報仇,害你變成今天這樣的都是我,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他指著自己有些失控地沖她喊道。
“你以為我不敢嗎?”薛瀅轉過身望著他說道。
“那你就殺啊!”江淳樂松開手中的劍“啪”地一聲掉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薛瀅慢慢地走到他跟前,直直地看著他,望著他視死如歸的模樣,一氣之下一把揚起了手,就在她想一掌拍下去時,突然腦子裡閃過兩人從前的畫面來,她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揚起的手慢慢落下,望著他緊閉的雙眼,道了一句:“你對我還有些用處,我為什麼要殺你?”說罷背過身走開。
江淳樂緩緩睜開眼,望著她的身影,神色複雜地說:“阿瀅,你不要再欺騙自己了!”說完這些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後的薛瑩背過手,沒有回頭。
一回到江家江淳樂就來到父親書房,看到他一句話沒說,直接跪在地上,俯下頭說道:“爹,求你想辦法救救阿瀅吧!”
江大人有些詫異地抬起頭,問道:“她又怎麼了?”
江淳道:“阿瀅她,已經殺了南宮月和馬韻山,恐怕很快這兩派弟子就會聯起手討伐她,可能還再加上白鹿山莊,他們一定不會放過阿瀅的,爹,我求你想個辦法救救她,阿瀅,她不能死。”
江大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扶起他,背過身說道:“她都已經殺了三派掌門人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江淳道:“爹,你一定有辦法的,現在六大派除了張真人就是你能主持這大局了,求你看在阿瀅她曾是你兒媳的份上,救她一次吧!”
“可是她現在已經跟我們江家沒有任何關繫了,我為什麼要救她?”他回過頭看著他,神色清明彷彿局外人一般說道。
江淳樂看到他爹這個模樣,抬了抬頭轉過身說道:“如果爹不救她,那我就告訴天下人,這兩派掌門人都是我殺的,他們要償命只管來找我償命罷!”
江大人眼皮一抬:“你這是在威脅我?”
江淳道:“算是吧,爹,你知道,我說得出一向做得到。”
“這女人對你就這麼重要?讓你寧願不回家放下尊嚴去當她的玩物,也不願看別的女人一眼?”江大人眼神深邃地看著他說道。
面對父親如此直白的話語,江淳道:“是,我欠了阿瀅太多,如果她覺得玩弄我可以得到快樂的話,那我就任她玩弄好了。”他看著父親鎮定地說道。
江大人直直盯了他片刻,開口說道:“好,我明白了,你去吧,我會想辦法的。”
江淳樂一個人回到自己房間,坐在桌子旁獨自沉思,這時,月姬推門走進來了,她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掩上門對他說道:“淳樂,你這幾天為什麼總是不在家,你看你都比平時憔悴了,我讓大夫給你配了些補藥熬好了,你快喝吧!”說罷把湯藥放到他面前,溫順地看著他。
江淳了一句:“你為什麼還不走?”
月姬一聽,心裡頓時像被挖了一下,她動了動嘴唇道:“你就這麼想讓我走?”
江淳樂坐在桌邊,一隻胳膊擱在桌子上,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月姬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一把跪到他面前看著他說道:“淳樂,你可以不理我,不喜歡我,但求你不要趕我走,現在,我只剩下你了,我求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你不喜歡我哪裡,我改掉就是了,我改,我都改!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哪怕不要什麼名分,讓我做一個丫頭也好,不要趕我走,求你了,淳樂。”月姬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說出的話惹人淚下,只要是個男人看到她可憐的模樣恐怕都忍不住要憐惜起她來。
江淳樂抬起眼,望著她,平靜地說道:“那阿瀅呢?她也什麼都沒有了,你有沒有想過她?”
月姬聽到這裡抬起頭,楚楚可憐的臉上還帶著淚花,她伸手擦了擦眼淚道:“你這幾天不回家就是跟她在一起?江湖都傳言,你也像上官頡一樣陪在她身邊任她玩樂,難道你不知道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薛瀅,她現在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跟這樣的女人天天在一起,你難道不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