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淳樂沖她笑笑:“沒關系,幹嘛跟我這麼客氣?”
薛瀅不好意思地岔開話題道:“你練的真氣是寒影訣嗎?”
江淳樂說道:“是啊,這是我們江家的家傳絕學,從我十二歲便開始練習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也是在父親的訓導下習武長大,於是問道:“練功,很辛苦吧?”
“當然了,小時候我每天練完功都是帶一身的傷回去,第二天再繼續練,這樣日複一日才有了今天。”江淳樂說道。
薛瀅聽了道:“可是,你是天才嘛,所以總比別人容易一點成功!”
“他們說的你也信?我從不認為我是天才,今天的成就都是我用努力換來的,天賦只佔那麼一點點,真正有天賦的人,是不用花那麼長時間的!”
“唉,反正我們這些平庸的人是不懂了,這輩子武功也就到這兒了!”薛瀅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
“哈?”江淳樂笑了一下,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說道:“別說的那麼洩氣嘛,你還年輕以後功力有的是機會提升,不過,除了我,誰敢打你!”
“也對!”薛瀅點點頭,末了反應過來,“等等,你什麼意思?”說著她憤怒地轉過身去抓他,江淳樂順勢躲開倒在床上,只顧自己笑著。
見他笑,薛瀅愈發來氣,也不顧大家小姐的風範了,使出女孩子的招數,一把往他身上掐去,一邊掐一邊不服氣道:“你不是武功蓋世嗎?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嗎?你起來呀,你反抗呀?”
江淳樂在她留著長指甲的手下毫無還手之力,被掐的慘叫連連,只能笑著躲避:“行行行,你最厲害!阿瀅,快住手,我不行了!哎呦…天哪!”
房間裡頓時充滿了二人的歡笑和打鬧聲。
這天下午薛瀅無事可做時突然想起江淳樂告訴她,要是喜歡看書的話可以去他的書房裡看看,正好她來了興趣趁著他不在便溜進書房,看看平時他都在裡面做什麼。
江淳樂的書房擺設很整潔,三面牆都是書架,上面一點灰塵也沒有,書本都擺放得十分整齊,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文人墨客的文房呢。她隨手拿起幾本書看了看,全都是一些古代的詩書典籍之類,她一點也不感興趣,便隨手放下。
這時她突然一眼瞄到了不遠處的書桌上好像鋪著什麼東西,立馬上前一步來到跟前歪頭一看,是一幅畫兒,準確地說是一幅沒有完成的畫。
只見畫中是一幅山水圖,蒼翠的青山被茫茫大雪覆蓋,點點銀白布滿畫卷,山下是一條河,河中長著茂密的蘆葦,蘆葦間有一片不起眼的扁舟,上有一位老翁在悠然垂釣。整幅畫基調淡泊,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尤其那位在山水之中垂釣的老翁,薛瀅久久地盯著他看,不由心生羨慕,一山一水一孤舟,真美啊!
這時她注意到卷軸右邊題著一行小字: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好一幅江雪圖!雖然這幅畫還沒有完成,因為還沒有加蓋畫者本人的印章,可是薛瀅就是喜歡這幅未完成的畫,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把畫捲一捲夾在胳膊下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地關上門溜走了。
第二天薛瀅和環兒去後花園散步偶然碰到江大人,江大人看到她便停下來慈愛地同她談話,詢問江淳樂最近對她怎樣,在家裡有沒有不順心的地方等等。
因為江大人在她面前一直都很和氣,所以薛瀅對江大人還挺有好感,恭敬地回答一切都很好,江淳樂對她也很不錯。
江大人嘆了口氣又說道:“自從淳樂奪得武林大會榜首後,他在六大派中也因此樹敵無數啊,這個位置有多人都在渴望,不管是誰贏得了榜首之位,都一定會成為武林中的眾矢之的,我這個當爹的很為他的安危擔心啊!”
薛瀅聽了說道:“可是六大派都是名門正派,淳樂也是贏得光明磊落,他們應該不敢怎麼樣吧?”
江大人輕笑道:“瀅兒,你還年輕,不懂得江湖險惡,就算是名門正派,難道就沒有人會妒忌,沒有人妄圖取而代之嗎?明目張膽他們自是不敢,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薛瀅一聽也忍不住擔憂,道:“那該怎麼辦?”
江大人背過手抬頭吐出了一口氣,道:“只有不斷加強自身的武學修為,直至爐火純青才可有備無患。”
薛瀅微笑說:“這個爹爹不用擔心,淳樂的武功已是中原武林數一數二的了,相信交手的話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的。”
“一般的對手自然不是問題,可是如果對方也是武功高強的高手那就難說了。淳樂自小練的是江家的武功,雖說修煉得已十分純熟,但終究也不是全無破綻,除了江家之外,我也希望他能吸收一些其他門派的功夫,各取所長。”
薛瀅聽罷沉思了一下,隨即說道:“這樣吧,爹爹,我把我們程家的武學心法寫出來交給淳樂,讓他好好研習一下,希望對他的修為能有所幫助!”
江大人露出一個和顏悅色的笑容,“這樣便再好不過了,只是沒有劍譜和秘籍,你還能記起來嗎?”
“放心,瀅兒七歲學武到十三歲,這六年間程家武學的基本心法口訣我已都熟練於心,不會有差的!”薛瀅肯定地說道。
“好,淳樂他從沒接觸過旁門功夫,這方面你還要多多提點他一些!”江大人微笑著對她說道。
“爹爹放心,薛瀅知道!”她甜甜地說道。
江大人十分慈祥地點了點頭,又同她說了幾句家常話才回去了。薛瀅心裡卻熱乎乎的,覺得江大人對她的慈愛不亞於薛大人吶,讓她在陌生的江家感到了一絲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