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赫蓮停頓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微不可聞輕籲一聲,握著玉扇,牽著雲歌往前面走去。
雙眼被矇住,雲歌也看不清楚前面的情況,只聽得那畫軸附近傳來簌簌被撩動的聲音,然後聽見咯吱咯吱一兩聲沉悶的響動,墓室地面微震,遠處傳來石門嗡嗡徐開的聲音。
雖然雙眼被矇住,雲歌也感覺得到前面外面的涼風正外這邊灌進來,清新冷冽。
牽著玉扇,跟著宮赫蓮的腳步,雲歌慢慢的往前面走,在他無數次小心的提醒之下,走了好久好久,久到……雲歌覺得他是故意帶著自己在繞圈子?
終於,前面的宮赫蓮停下了腳步:“好了!”
雲歌正欲取下矇眼的黑布,一個人突然從旁邊衝了上來,二話不說,抱著她就哽咽的叫:“小姐……”
雲歌聽那聲音,喜出望外,一把扯掉眼上的黑布,果然看見明亮的光線下面,初畫疲累的臉上滿是喜極而泣的淚水,一口一個小姐,叫得親熱無比。
雲歌心中暖暖的,扶著初畫的後背,柔聲問:“你怎麼也會在這裡?”
此時雲歌已經適應了外面的光線,一邊安慰黏人得像貓一樣的初畫,一邊抬眼四下打量,只見四下樹蔭蔥翠,依舊是身處在叢林之中。
遠處朝陽初升,透過薄薄晨曦,灑下金色絨光。
不遠處套著兩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宮赫蓮青衣白衫站在馬車前面,正和趕車之人低聲交談著什麼。
想起墓室之中和宮赫蓮的相處,雲歌心下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哪個宮赫蓮才是真的宮赫蓮,是冷聲說著其一其二其三的那個?還是提著花雕醉不成語的那個?
正在微微疑惑愣神之際,車簾一掀,司春從車上跳了下來,幾個快步走到雲歌的面前:“雲歌小姐,你沒事吧?司春給你磕頭道謝……”
說著又要往地上磕頭。
雲歌有些不耐,給初畫丟了一個眼色過去,初畫何等了解自家小姐的心呀,急忙上前將司春扶著說道:“司春姐姐,你就別在我家小姐面前講究這個禮數啦,我家小姐不喜歡這個!”
司春這才起身,恭聲的回答說道:“多謝雲歌小姐,那千讓當真醫術了得,雲霞小姐現在已無大礙,再將養些時日,就能恢復了……”
雲歌聽得有些不明白,不由得重複咬了那兩個最關鍵的字:“千……讓?”
“對呀!那千讓說,如果不是看在雲歌小姐你的面子上,他是根本不會給雲霞小姐看傷的……”司春感激涕零的看著雲歌。
雲歌看了看被晨風微微撩動的車簾,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果然看見車簾撩起的縫隙,可見紅影在面前一閃而沒……
那日在墓室裡面的時候,和千讓鬧過不愉快,還取笑過他,說他是妖男什麼的……可是他一轉眼,卻去給雲霞治傷去了……
這份胸襟和氣度,雲歌覺得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正準備撩了這簾子給千讓好好道歉並道謝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宮赫蓮的聲音:“別吵醒他,讓他睡一會兒吧!昨天他連夜幫著找車把她們幾個人接到這邊,一定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