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幹啥?!”馬經夫冷冰冰地扔下這句話抬腿走了出去。
廠長辦公室裡,徐超正氣勢洶洶地坐在那兒傾聽管雲海的陳述。
管雲海站在那兒添油加醋地說:“廠長,這大馬也太霸道了,幹脆就不讓人說話呀!不提你倒好,一聽我和那兩個女的說車是你讓出的,進屋就把我給攆出來了。廠長,無論怎麼說我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他也太不給我留面子啦!再說了,我倒行,一個小白人無所謂尊嚴不尊嚴的,可他這麼整不是故意在下邊破壞你的威信嘛!廠長,不是我挑撥,對大馬你還真得多加點兒小心,我看他對你……”說到這兒管雲海見馬經夫來了忙打住話頭。
馬經夫來到廠長室門前,見門半開半掩,剛要抬起手敲門,徐超在屋子裡大聲喝道:“你給我進來!”
因為門敞著,所以整個辦公區幾乎都能聽到徐超的怒吼聲,許多人聞訊後紛紛從辦公室裡跑出來探頭探腦地向廠長室這邊張望。這下可把馬經夫氣壞了,他咬著嘴唇走了進去。
馬經夫站在那兒看著徐超先往下壓了壓火,而後十分冷淡地問:“廠長,你找我什麼事兒?”
徐超撲稜一下站起來,氣勢洶洶地反問道:“那兩個女的呢?她們倆怎麼沒來?咋的,我說話不好使啊?媽了個x的,是誰把她們慣的,還他媽沒有王法了呢!”徐超指桑罵槐地給馬經夫來了一個下馬威。
馬經夫冷冰冰地盯著徐超質問道:“你怎麼張嘴罵人呢?”
“哎呀,你和誰用這種口氣說話?還他~媽~的反了你啦?!哼!我就罵你呢,你說怎麼的吧!”
馬經夫做夢也沒想到徐超居然會為管雲海這種連畜生都不如的人辱罵自己。我明白了,這是徐超以為天下太平了跟我玩鳥盡弓藏呢!好小子,弄了半天你只是在利用我,說什麼生死與共都是假的。想到這兒馬經夫的眼睛幾乎噴出~血來。
一向寧可打人也不願意罵人的馬經夫幾乎要指著徐超的鼻子痛痛快快地大罵一頓。想到此刻有幾十個人正豎著耳朵在走廊裡偷聽馬經夫冷靜了不少,但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馬經夫靈機一動看著管雲海罵道:“你還在這兒幹啥?看熱鬧啊?!滾!你這個畜生,你他媽給我馬上滾出去!”
“我、我、我也沒出聲啊?”管雲海被暴怒的馬經夫嚇得直往後退,這個來不來就張牙舞爪要打人的無賴在驚慌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徐超。
當了幾年一把手使徐超養成專橫跋扈的惡習,在馬衛東垮臺後他更沒了顧忌,不高興時不用說中層幹部就是對副廠長們也是呼來喝去的。現在馬經夫冷不丁一發作把徐超弄得沒有了退路。哎呀,他這是變相罵我,這還了得?想到這兒徐超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你罵誰呢?你他媽想造反咋的?!”徐超邊罵邊虛張聲勢地向前邁了兩步。
“滾出去!再不滾把腦袋給你擰下來!!!”氣得渾身亂顫的馬經夫拎起拳頭直奔管雲海,管雲海見狀捂著腦袋就往外跑。
馬經夫在管雲海跑出去之後轉向徐超。徐超見馬經夫像頭憤怒的雄獅,下意識地往後退著。
這時在走廊裡聽了半天的隋浩和趙敏志等人沖進來拉架。
徐超見有人進來氣焰重新囂張起來。“還他~媽~的反了你啦,今天我非撤了你不可!”說著伸手抓起桌上的暖瓶高高舉過頭頂作勢要摔。
臉色蒼白的隋浩拼命地往外拽馬經夫,“大馬,走走走,上我那屋去。”
“廠長,您老人家別生氣,又不是外人,生這麼大氣幹啥!”趙敏志對徐超說完又用目光示意馬經夫別再吱聲。
“老廠長,你放開我。”說完馬經夫轉向徐超:“你摔,你要是敢再摔,我就把辦公桌給你砸了!哼!你看你有多威風?你竟然為那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罵我?!徐超,我告訴你,平時我尊重你、讓著你是因為咱們關系不錯,並不是我怕你。廠長?廠長算個什麼玩意兒?!哼哼!你應該知道我從沒怕過什麼書記、廠長,我看是讓我把你慣的。你給我把暖瓶放下!”
不知所措的徐超在隋浩和趙敏志驚愕的目光下乖乖地把暖瓶放到桌子上。
馬經夫見徐超老老實實地把暖瓶放到桌子上氣兒頓時消了許多,同時意識到還是應該維護徐超的威信。馬經夫語氣一變,態度誠懇地說:“老廠長,趙主任,方才是我不對,一會兒我向廠長檢討,你們都忙去吧!”說完馬經夫用目光示意隋浩他們出去,隋浩等人也就訕訕地退了出去。
馬經夫關上門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地端詳著徐超,這時徐超也平靜下來。徐超回想起剛才那種場面有些難為情地避開馬經夫的目光,看到徐超扭扭捏捏的樣子馬經夫心裡的怒火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