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藥盒裡剜出一勺藥膏,捂在手心,一直將藥膏溫化開了,才小心翼翼地用手蘸了,抹到傅辭清傷口上。
裸露的傷口碰到膏藥,帶來劇烈的刺痛。
可傅辭清卻渾然不覺,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疼痛。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聚集在陳阮的指尖,那溫柔的,帶著暖意的撫摸,一下一下,勾起他心中一陣戰慄。
這樣的觸碰,混合著傷口的疼痛,竟讓他覺得無比愉悅而舒暢。
他只希望陳阮可以塗得更久點,再久點。
他不捨得離開這樣溫柔的碰觸。
可陳阮的動作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有些遺憾地抬頭看向陳阮,便見著陳阮擦了擦手,將那盒藥遞向他。
“身上的傷口,便只能你自己來了。”
畢竟傅辭清也不是那四五歲的小孩兒了,陳阮著實是沒法再做到臉不紅心不跳地去扒他衣服,便只能讓他自個兒動手了。
傅辭清接過藥膏,卻半天未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阮似乎是看到有一絲慍怒從傅辭清臉上閃過。
正想問他怎麼了,陳阮腦海中忽然晃過一個念頭。
她一拍腦袋,自己也真是,人一黃花大閨男,要被自己這麼一怪姐姐在旁邊盯著脫衣服,自然是有心理壓力的呀。
想通這一點,她連忙背過身去:“我明白的,我明白,我不看你,你自己上藥,有事叫我啊。”
傅辭清看著手裡的藥膏,又看著站的遠遠的陳阮的背影,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他脫掉衣衫,露出少年初長成的精瘦身體。
傅辭清的面板很白,但到處都是傷痕,斑斑塊塊,條條道道,青紫交雜,有些是陳年印記,有些是新添上去的。
手臂上有一道傷口,大約是倒下時被尖厲的石子劃開的,他已感受不到疼痛。
傅辭清用手指蘸了藥膏,摸到那傷口上,他看著陳阮的背影,嘴角微微一揚,手便用力按了下去。
傷口瞬間裂開,卻還不夠,手指沿著那傷口,再探進去,傷口被生生撕裂,鮮血頃刻流出。
手臂肌肉一陣痙攣,傅辭清終是忍耐不住,悶哼出聲,手上的藥膏也應聲而落,摔到了地上。
陳阮聽得背後的動靜,連忙回過頭,便見得傅辭清臉色蒼白地捂著手臂上的傷口,有鮮血自他指縫中浸出來。
她驚撥出聲:“怎麼手上傷的這麼重?”
也顧不上其他,陳阮眼疾手快地抓住放在一旁的藥巾,便衝了上去。
一掰開傅辭清的手,那鮮血便汩汩而出,陳阮用藥巾作紗布,將那傷口死死壓住,緊緊纏了好幾圈,才勉強將出血止住。
陳阮這才略微放了心,她疑惑地打量傅辭清的手臂。
先前也沒發現他手上有這麼大地口子啊?按這個出血量,衣服應該早就被鮮血浸透了吧。
“我剛剛塗藥,一動,傷口便裂開了。”見陳阮懷疑,傅辭清虛弱地開口。
原來是這樣。
陳阮恍然大悟,再去看傅辭清,因為疼痛,他滿頭都浸出了冷汗,臉色蒼白到近乎白紙,毫無血色,就連說話,都是發著顫的。
總之此時的傅辭清,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憐,讓人心疼至極。
心裡便湧出一股負罪感來。
都怪自己,若是自己替他上藥,也不至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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