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小薩是相當的能喝,這一小會兒已經喝了不少了。
“你們可能也注意到了,我爸爸就不喝酒,我們也不能當著他的面喝酒,他是解放以後出生的,從小就沒有喝過酒。我奶奶因為會做奶酒,所以我奶奶反而會喝一點酒,她說喝酒對關節好,草原上冷,關節容易疼。另外,我不反對男人喝酒,但絕對不喜歡喝醉的男人,太噁心了。”薩媞妮媞說。
“你們也自己做蒸餾酒?用糧食嗎?”陳琰終於問了他關心的問題。
“不是糧食,我們家不會做糧食酒,我們是用牛奶或者馬,發酵後的奶,我們自己有一種酒麴子,也是從裡熬出來的。發酵後的和你們喝的酸奶不太一樣,味道很像。但是因為溫度和每次的情況有不一樣,我們可能會發酵過頭,像你們做那個米酒那樣,發酵到奶和水分離了,可以看到清水一樣的水,把那水放鍋裡煮,鍋上放一個圓木桶,沒底的桶,上面有個圓錐的鐵皮蓋,邊上是流水的槽,蒸汽在圓錐上冷凝後順著管子流到接著的罐子裡,蒸餾出來的酒和白酒一樣透明,但是因為酒精度沒辦法控制,每次做的酒味道都不一樣,特別有經驗的人能嚐出來,一般人都不知道酒精度是多少喝多少能醉。”小薩說道。
“我回頭要和奶奶學蒸餾酒的方法!現在這酒太是到鄉里買的太差,啤酒就這一種,白酒也這一種。伊力特我喝不慣,太難喝了。對了,老李,下次來給我帶幾瓶四川的酒,我們廣西本地是產米酒,也有高度的土燒酒,但新疆買不到。我喜歡四川酒,又便宜又好喝。”陳琰說道。
“行!我回頭去給你搞一些!”我回答。
“你去批發市場去,二醫院對面那個出口處,對面有傢什麼酒店的有一個批發零售酒的店,挺大的一個招牌,很好找。他家可能有四川酒,我上次看過是真的,還給老闆留過我的電話,回頭我打電話給他,他知道我懂酒,不敢用假的騙我。”陳琰說。
之後他們誰也沒勸酒,就這樣邊聊邊吃邊喝,眼見著肉也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陳琰還沒有睡覺的意思,他開始唱起歌來。
他喝點酒後比不喝酒時更能唱歌,氈房裡儼然成了他的獨唱音樂會。華雯和薩媞妮媞先是困的說要回去睡覺了,我也困的不行,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
“陳琰,不陪你了,我要回去睡覺去了,你自己喝吧!”我說。
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戀戰,否則陳琰自己是停不下來的。
“別走!就在這兒陪我,困了就這兒睡!”陳琰有點大舌頭了,他指著床鋪說,氈房裡別的地方不多,睡覺的地方是真的多。
“阿琰哥,你讓雯雯姐和李哥回去睡吧,他們要休息好,我陪你喝!”薩媞妮媞自告奮勇的說。
就這樣,我和華雯丟下他們兩個就回到了氈房。
用了半個小時在氈房裡生上了火,燒了點熱水。這會兒她一邊泡腳一邊給我說:“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這麼晚了兩個人在一起行嗎?陳琰不會有什麼出格的吧!”
“沒啥事吧?陳琰那小子喜歡小薩,他應該不會亂來,越是喜歡的人越是不會傷害她。不過你這腳盆是哪裡來的?”
“你今天去放羊的時候,我開車到鄉里去買的,這裡冷,沒條件洗澡得泡泡腳才舒服。”華雯說。
燭光中,我把兩個人的手機都充上了電,電燈依然不亮,但太陽能板的蓄電池卻能給手機充電,我打算明天看看能不能給修一下,讓電燈亮起來。
“我今天去鄉里的學校了,這裡不少學生真的是騎馬上學的。你還記得那些流行的段子嗎?問新疆的學生是不是都是騎馬上學的,考試要考騎馬,考打獵,考搭氈房。”華雯接著說。
“啊!真的嗎?現在還有騎馬上學的?”我有些不太相信。
“是真的,學生數量少,這兒的學校有一部分學生是寄宿制的,家比較遠,山裡或高原上的,需要住在宿舍裡。有一小部分是本地牧民的孩子,本地的這些孩子家遠點的都是騎馬上下學,馬就拴在學校邊上的一個空地上,馬會自己吃草,學校警衛平常會幫忙照看一下。有些聰明的馬會自己回去,放學的時間到了家裡的人在馬屁股上抽一鞭子馬就知道再走到學校門口等小主人。”華雯給我說著見聞。
“有時候這裡孩子的經歷還真是我們想象不到的。我們能幫助他們點什麼嗎?”我回答道,我特別想知道華雯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能幫助這些孩子的渠道。
“孩子這塊兒不用,這幾年國家真的是下了大力氣搞新疆的基礎教育這塊兒,硬是從內地給招來了好多漢族老師,每個人都享受雙語教育,一個班至少會有一民一漢兩個老師。雖然教學上起步晚,質量偏低,但是比起以前已經是很大的飛躍了。單靠我們個人力量是沒法提高教學質量的。我想著還是要去幫助那些大人,以前條件不好,很多二十歲以上的女性就沒上過學。”華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