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特別想把現在的星空拍下來,於是我又扭手扭腳的回了氈房。
在氈房摸索著拿了陳琰的單反和腳架,他的單反從上次起就一直丟在華雯的車上,忘記給他留下來了,本來我想隨時能拍點照片結果也一直沒用過。小板凳前開著b門,先隨便設定了一個曝光時間。
等待樣片的時間,冷風吹的我覺得應該去方便一下,太冷,一打哆嗦就想上廁所,山裡上廁所就是‘灑野’,遠離居住房屋解決。
我走到荒地邊上,這是遠離路邊的這一邊,距離陳琰的氈房卻更近一些,走近陳琰氈房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他的氈房裡有人說話,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
方便之後我走到他氈房門口仔細聽了聽,這次聽清楚裡面是幾個男人在聊天,因為說的是磕磕巴巴的國語,還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時不時的爆發出笑聲。
“我不走,我這兩個朋友是來玩的,不是來叫我回去的。你們放心,我要和你們每個人學放羊呢!”陳琰說的話我聽清楚了。
我有點不確定這是不是陳琰的氈房了,因為陳琰說只有他住在這個氈房,現在卻多了幾個人,我有些擔心和好奇,不知道他和誰住在一起。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我又聽見了陳琰說話的聲音,他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很好分辯,這才知道他們是在喝酒。我取消了找陳琰的打算,新疆人喝酒比較兇悍,據說牧區的人喝酒更兇,我不喜歡那樣喝酒,這要是進去可能就無法脫身了。
暗自想著回頭要和陳琰聊聊,這日子這麼每天喝下去他的身體說不定就垮了。
拍了幾張照片後,發現我的技術一般,拍出來的星空並沒有肉眼看到的好,於是索然無味的收了相機回到氈房。
華雯像個小貓似的睡的很熟,氈房內這會兒很暖和,我鑽進被子很快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凍醒的,可能是前半夜太熱,我的半個身子在被子外面,這會兒冷的要命。
拉過被子蓋好,我看了看錶已經四點半了。怕華雯凍著,我又爬起來穿上外套把已經熄滅的小火爐重新點著了,只燒柴確實燒不了一晚上。
火一起來立刻感覺溫暖了很多,我這個人怕冷不怕熱,這種和上海冬天一樣的冷讓我很難受。我提起角落裡黑乎乎的燒水壺,想著燒點熱水,哪怕是火爐熄滅了,水壺也能保保暖,這會兒我也想喝點熱水,寒冷中喝熱水是最簡單讓我這個怕冷的人緩解過來的方法。
這個村子裡的水有兩種來源,一個是自來水一個是河水。這裡景色的美掩蓋不了環境的惡劣,在北疆會有冬牧場和夏牧場的區別,冬牧場過冬條件更好一些。崑崙山里長草的地方不多,因此都是固定的住所,北疆的遊牧在南疆就是放牧。
南疆冬季依然放牧,最嚴峻的時候是使用儲存的飼料圈養。而春夏秋都是趕著牛羊到處去吃草,不會把家搬來搬去,小薩家的木屋據說已經在拆除計劃裡,過幾年就統一到富民安居點去居住。
在搬過去之前這裡的人吃水是靠溪水和河水。由於人口數量不多,外面的人不願意來,這裡的人希望走出去。據說以前夏天是直接從河裡打水吃,條件好點的會有大油桶改造的儲水桶,因此家家都有儲水的容器,冬天則直接吃積雪或冰的融水。
得益於國家的南疆安全飲用水工程,現在都用上了自來水,小薩家距離村裡其他住戶遠一點,是接了個水管到一個大塑膠桶裡,需要白天的時候開水泵加滿水。經過淨化裝置處理的積雪融水沒有怪味,看似簡陋其實這兒的自來水水質比較好,沒水垢和氯味。
薩媞妮媞家距離河邊較遠,看起來有了自來水後她家就停止喝河水了。我到木屋側面的水龍頭那裡接了滿滿一壺水,我不知道冬天他們如何確保自來水管不被凍住,凍住後如何喝水。
拎著一壺水回到氈房,爐火因為是燒木頭,火力不大,水開的比較慢,等待水開的時候我居然又睡著了。
我夢見華雯和我一起坐在氈房前看星星,居然是白天,白色的氈房青青的草地,漫天的星辰。然後華雯對著我傻傻的笑,一邊踢我一邊叫我二傻。
就在我感覺到這是個溫馨的畫面時就感覺腿上一痛,我心想這夢怎麼這麼真實啊,我裹緊了被子想再夢一會兒,結果屁股上又被人踹了一腳,這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夢。
“幹嘛啊你!醒來就自己去玩,我還要再睡會呢!”我咕噥著說。迷糊中我看清楚了是華雯站在我的邊上,正蓬頭垢面的她正拿著手機照著亮,剛才一定是她在踢我,我來了點起床氣。
這平時也就算了,暖暖和和睡的正香的時候被人給折騰醒來太難受了。
“睡個p!你又磨牙又打呼嚕的讓我怎麼睡!你起來,自己出去玩去!讓老孃我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