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過來,我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她的意思——他竟然沒有嘲諷你。連我自己也有些意外,這麼多年了,我說話竟然還是這麼好使。
春千夜是個將旗老手,女孩子玩將旗的不多,我更是兩輩子加起來都沒玩過一次,但好在我和千壽都不算是什麼很笨的家夥,在搞清楚規則後,也逐漸上手了,一開始確實很快就輸掉了,但後來隨著戰局持續的時間拉長,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春千夜的興致在提高,而這也是如今少有的千壽和春千夜能安安靜靜對坐的時刻。
我不經感到有些欣慰。
從這時候開始,我和千壽還有春千夜就變得時常見面,我們的固定活動是下將棋,通常是在咖啡館天氣好的話也會去公園,當然有時也會替換成一些別的專案,比如桌球之類的。
去桌球館的錢是武臣提供的,千壽拿著它毫不客氣的請了客,春千夜的肢體協調能力很不錯,腦子也不差,所以下棋下得好,劍道即使沒系統學過也挺不錯,桌球也打得好,加上人長得也好,如今沒了嘴上的傷疤,走在街上更是回頭率超高,唯一一點不好就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春千夜的性格比起小時候來說真的變了很多,在青春期特有的叛逆加持下,那張嘴格外討人厭,有時會說出一些嘲諷意味滿滿的話,不過在面對我時還算好的,會有所收斂,收斂的結果自然就是變成了啞巴新娘,美麗無口。
我和春千夜是兩種人。我上輩子挺乖的,這輩子也挺乖的,上輩子就是隻會讀書,這輩子更是一心一意當學霸。所以春千夜喜歡的這些,我全都不會。
前些日子剛學了怎麼下將棋,如今到了桌球,我又不會了,千壽倒是會打,唯獨我不會。
我在旁安安靜靜的看著千壽因為進球而開心的笑,嘴角也勾起一個開心的笑容,但是手裡拿著的球杆卻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我嘗試著找到推杆的角度,但卻遲遲沒有下手,直到身後有人靠了過來,身子和我微微貼著,雖然還是在冬天,隔著厚厚的衣服感受不到對方身上的熱意,但我還是覺得臉頰莫名其妙有些熱。
三途春千夜握住了我手中的杆,帶著我進了一球。
噠,砰。
隨著球進洞,氣氛詭異的安靜了,千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而我也有些僵硬。
不知是不是體會到了這樣奇怪的氛圍,三途春千夜松開了,他什麼也沒說,像是沒事人一樣,又自顧自的打起了桌球,我鬆了一口氣,千壽也回過神來望向別處,故而我們都沒能注意到春千夜自剛才以後打出的球就總是頻頻失誤。
等我回過神來時,春千夜還是老樣子。我看著他,最終放棄了探究的想法,算了,小春心,海底針,這家夥才是我們這群一起長大的孩子裡心思最深最難揣測的人,我雖然喜歡帥哥,但是果然心思太多的帥哥也不行。
我正這麼想著,砰的一聲,桌上的白球重重擊了出去,將黑球裝入球洞的同時自己特彈開撞在了邊緣,千壽倒吸一口涼氣,不理解為什麼剛才還很講究技巧的二哥突然用這麼大力氣:“怎麼啦?那顆球跟你有仇啊?”
三途春千夜沒說什麼,只是收了杆,淡淡留下了一句:“今天不玩了。”
我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心裡不由得懷疑他成長的過程中是不是被人調了包:“他到底是怎麼變成這麼陰晴不定的樣子的?”
“……都是武臣的錯。”
……
我和千壽還有春千夜組成的三人組直到開學之前都還經常一起出去玩,這次期間我的將棋技術不斷提高,桌球也漸漸會打了,但是我和春千夜的關系還是淡淡的,和之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甚至像那天那樣親密的舉動我們之間也沒再有過。
不過千壽和春千夜的關系倒是有了很大改進,之前春千夜對待千壽的態度多少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故意的漠視,但是最近他已經會對著妹妹嘴賤了,會在千壽將棋下不好或是劍道贏不了他時嘲諷,每次都讓千壽又氣有又沒辦法,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好是壞,但到底他還是開始跟妹妹交流了。
開學之後我能用來娛樂的時間大大縮短,畢竟我是我們這群人裡唯一一個要努力學習的人,啊不,現在還有一個場地圭介。
由於我在重點高中重點班的緣故,開學後課業變得有些繁忙,我和朋友們的見面幾乎只能放到週末,還得搞預約制,千壽說我實在是太受歡迎,她每次想喊我出去玩都會被艾瑪和柚葉搶佔先機。
“沒辦法,畢竟是我姐姐。”我說。
“可你週末不是有兩天嗎?你現在週末又沒在補課。”千壽不死心的問。
“啊,可是我要給人補課啊。”是的,我即使開了學也還是會每個周到場地家給場地圭介補一下午的課,有時千冬也在。這話沒什麼問題,只是這話一出口千壽就不樂意了。
“為什麼!這不公平!為什麼只有場地能霸佔你的一下午?!”
“……因為我們都愛學習?”這是個疑問句,但是千壽信了。
翌日,千壽帶著她哥還有她哥那嶄新的連名字都沒寫過的課本來找我了,我在去場地家的路上遇見了他們,硬是跟著我一起去了場地家。
場地圭介還明顯也是有一陣沒有見到春千夜了,怔愣了一瞬,然後打了個招呼。
我們才剛在場地家的客廳裡坐下,千壽就說:“從今天開始,我哥也要一心向學。”
啊?這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結果春千夜真的嘆了一口氣,認命似的拿出了書和筆開始學習,千壽就在旁邊看著,見他有不懂的就會及時讓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