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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大橋垮下來
阿尼亞·麥克拉根。
阿尼亞·麥克拉根發誓,這輩子她從未享受過如此自由、快樂以及精力充沛的時光了。但這又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至今,阿尼亞只能依稀記得,在某一天清晨,一個身形高挑、頭發濃密、擁有著明媚五官的女巫敲響了自己位於白金漢郡溫普馬廄街的小公寓大門,一處隱藏在金融區背後,很容易被忽略的、安靜的、適合巫師定居的宅邸。
“你好,請問你……”睡眼惺忪的阿尼亞被這個神秘女人的氣質震懾到了——她的長發茂密濃黑,微微蜷曲著,被一根墨綠色的頭巾束縛著,身著一件棕色的飛行員夾克,腳踩牛皮製的厚底短靴,若不是嘴唇塗抹了正紅色的脂膏,看上去真像是剛剛從斯托莊園狩獵歸來的貴族婦人。
接著是她那深邃如海王星的眸子,只需一眼,便讓人難以忘卻——阿尼亞對上了愛瑪·格林的雙眸,後者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狩獵?哦對,五公裡外便有一處密林,運氣好的話,還能捕捉到變色巨螺……什麼?麋鹿?別傻了,阿尼亞,你可是個巫師……”
這位不速之客一邊自說自話著,一邊神情悠閑地踱步進入這所公寓。奇怪的是,她的每一句話正對應了阿尼亞的心中所想……這讓她既神奇又驚喜。
兩層樓的格局,廚房、起居室與開放式餐廳設定在一樓。玄關設定在一條窄窄的走廊盡頭,對面還有一間為客人提供方便的盥洗室……實木旋轉樓梯的設計讓愛瑪回想起了莉莉·波特青年時在科克沃斯的小家。好了,不能再想了,阿尼亞的眉毛已經快擰成兩團麻花了。愛瑪及時收回了思緒。
——“這麼著急忙慌,一定是要去上班吧……”愛瑪盯了一眼阿尼亞穿在腳上的、左右顏色尚未統一的薄襪,後者害羞地蜷起了腳趾,並漲紅了臉。毫無疑問的是,阿尼亞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
從愛瑪·格林剛進門時,她只對視了一眼,便迅速低下頭去,將注意力轉移到傢俱上,與此同時,她也在詫異地腹誹——“她看上去就像是我的老友,可我有過這麼光鮮亮麗又時髦的好朋友嗎?”
其實阿尼亞沒必要懷疑自己的記憶力的,愛瑪微微勾起一個笑容,因為她打小就是一個自來熟,與她相處過短暫時間的人都可以同她迅速熟絡起來,更何況,她今日的到訪是另有所圖……
“你一定不喜歡上班吧。烏姆裡奇是個瘋子、虐待狂,她折辱你的自尊,致使你喪失掉為數不多的自信……但你要知道的是,生活並不應該侷限於工作,你值得打交道的人當然也不僅限於多洛雷斯·簡·烏姆裡奇……我想說,親愛的,我觀察你很久了,你這個小可憐、小糊塗蛋,為什麼不嘗試新生活呢?新鮮的食物、嶄新的面孔、不一樣的風景……”
阿尼亞覺得自己要被她搞糊塗了。是的,她口中的一切都聽起來如此誘人與鮮活,確實和她那如一潭死水的生活大相徑庭。但她如果不工作的話,又怎會以微薄的薪水支撐起日常開支呢?畢竟父母留給她的,只是一棟能夠棲身的小樓。更不用說,她需要解決終身大事了。如果沒有穩定的工作,相貌平平如她,誰又能看得上呢?諸如此類的麻煩事還有許多。
簡單地講,神秘女人口中的生活是理想,但她困在平庸、枯燥而又孤單的世界裡太久了,久到她已經沒有勇氣邁出小小的一步了……“我想,我沒有足夠的存款支撐我度過一段那樣的時光,你口中的時光,我想你應該……”
阿尼亞想說,我想你應該離開我的家了,因為我必須進行一個簡短的早餐,然後跨過壁爐去上班了,那才是我的生活。她露出了意圖逐客的面色,語氣也變得冷冰冰的,而她的話語很快就被眼含笑意的女人輕柔地打斷了。
“傻孩子,我的麥克拉根小姐,你當然會有足夠的旅行資金……這對你來說並不是問題。現在我們要解決的是,你要從哪一站開始呢?秘魯?古巴?日本?蘇伊士運河?說實話,我覺得南美洲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裡適合我這樣的人,去療養一段時間……以及數不清的熱帶神奇動物。好吧,你替我去看看吧。”
接下來的一切都化作為混沌的記憶停留在阿尼亞的腦海裡。在這之後,阿尼亞·麥克拉根毫不猶豫地踏上了離行的火車。蒸汽聲響徹雲霄,她的心緒也像是脫韁了的蘇格蘭矮種馬,馳騁入一段旅居生活。
將近一年的時間,她的足跡漫步了幾大洲——探訪了隱居於南美洲的神秘原始部落,穿梭過秘魯沼澤,在美國熱鬧的唐人街佔蔔過自己的命運,隨後堅定地購買了一張通往日本的船票……她與著名的馬戲團“飛鳥”的成員們合了影,一個矮小的侏儒送給她一隻彩色的蒲絨絨,它曾和同伴們被關在玻璃箱裡供小巫師們觀賞。
這只彩色的蒲絨絨又陪伴她到達了印度以及不丹,在風俗習慣的恪守上,那裡的巫師比倫敦的巫師還要嚴苛,但每逢盛大的節日,他們便會活潑起來,在身上塗抹會動的油彩圖案,燃放不同圖騰花樣的焰火。
就這樣在世界各地輾轉了許久,阿尼亞漸漸變得活潑開朗起來,她在世界各地都交到了要好的朋友。但比每個月按時打入賬戶中的貨幣更為奇怪的是,她是帶著一種堅定的信念加入到這次旅途的——像是有一個身處遠方、但心緒與她緊密相連的人,總在她疲憊之時,在心底堅定地鼓勵她——肆意地、快樂地生活吧,盡情地享受吧……因為你值得。
最後一站,阿尼亞回到了歐洲。她徘徊在奧地利的巫師村落中,沿途目睹了許多精美的小城堡、蒼翠的遠山、秀美的河流。盡管流連忘返,但在收到一封書信後,她堅定地選擇了歸途——“是時候回家了,阿尼亞。你應該已經學會如何快樂地生活啦。署名是)你遠方的朋友。”
臨行前,阿尼亞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她先是被一臉神秘的海關成員塞了一本《巫術妖術初步防禦指南》——“祝你好運!”
那個擁有著濃密鬍子與厚重的普魯士口音的海關人員,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她說道。緊接著,火車上推著手推車的售貨員便開始向乘客小聲兜售附有防禦魔法的手帕、雨傘、帽子……好吧,她還從今日的《預言家日報》上獲得了他們這樣做的確切緣由——“魔法部權威宣告,那個自詡為黑魔王的巫師——還活著,並且正活躍在我們巫師群體中間……”
倫敦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戒嚴狀態。每一位抵達月臺的巫師都交由兩位傲羅使用咒語檢測是否具有威脅性質——負責檢測阿尼亞的傲羅,把花花綠綠的咒語一股腦地打在了她身上。在做這些的時候,他時不時地要警惕地瞥一眼她的側臉,並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看著他身後張貼的通緝令,阿尼亞真的想吐槽一句,“你以為我會是瘋狂的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夫人假扮的嗎?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