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回答愛瑪的疑問,而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
又來了!每一次都選擇逃避!愛瑪氣鼓鼓地盯著他的側臉,心裡卻把剛才的疑問全部都回答了——他之所以大費周章地調變什麼祛痘藥水,是為了討莉莉的歡心。就跟詹姆斯·波特每一次去霍格莫德都會給莉莉帶蘋果糖是一個道理,他倆都喜歡莉莉!
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討厭的西弗勒斯!愛瑪壓下了心裡的酸澀與眼底的淚意,她不知道這些壞情緒是怎麼來的,大概是因為自己喜歡西弗勒斯,嫉妒他對莉莉的好吧!
也可能是因為明明自己是西弗勒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是他卻不肯分享自己的秘密吧!雖然這好像不是什麼秘密了,連雷古勒斯都看得出來,這家夥愛上了自己的朋友!
草藥課之後,斯內普也沒有和愛瑪說上一句話。在他還沒有準備好怎麼開口打破僵局的時候,雷古勒斯就突然出現,然後三言兩語地將愛瑪帶走了。
她離開之前,扁著嘴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委屈的小模樣一下子擊中了斯內普的心髒——他可真笨啊!就算是剛才藉口幫她將書包帶回寢室也好啊,隨便說些什麼,也不至於讓她委屈成這個樣。他才發現一個事實,自己這張嘴原來只是用來喘氣的。
“愛瑪,你有在聽嗎?”雷古勒斯用手在愛瑪眼前晃了晃,試圖讓她的靈魂歸位。雖然兩個人已經走出溫室,又走進城堡、繞進了好幾條走廊,最終來到了一個廢棄教室前,但是愛瑪好像始終沒聽進去他的話。
“對不起,雷爾……我走神了。”愛瑪還是一副扁著嘴、委屈的模樣,現在還有些迷糊。
雷古勒斯忍住笑意,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說,有一個人想和你道歉,由於之前做的一些蠢事……他就在裡面,你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還貼心地敲了敲門,防止裡面的笨蛋還在對著一張破舊的鏡子自言自語、排練接下來要對愛瑪說的話——在家裡面的時候,雷古勒斯無數次經過小天狼星的房門,都會聽到這家夥在自言自語,嘟囔著“愛瑪,請你原諒我”、“愛瑪你的眼睛就像藍玫瑰”、“愛瑪,和我做朋友吧”……
雷古勒斯的耳朵裡快要生繭子了,他也實在是同情這個蠢哥哥——梅林在創造他們的時候,多給了小天狼星一些旺盛的精力,卻吝嗇於分給他一些情商,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
於是,雷古勒斯頭一次幹了件熱心腸的事,那就是給予了小天狼星一些友情提示與指導——“原來是這樣啊!”小天狼星恍然大悟的蠢樣,他這輩子也會記得的。
愛瑪推開門後,看到了一個高了不少、更加健壯的小天狼星。他手足無措地站在房間的另一端,兩個臉頰紅得像朝霞,完全沒有平時幹壞事時的飛揚跋扈與盛氣淩人。
他的確很英俊——愛瑪無數次聽到斯萊特林的女生聚在一起討論他深邃的灰眼睛、不羈的長發、手臂上的刺青,他像是個小混混一樣挑釁別人,和朋友一起圍攻那些讓他不順眼的人。
雖然他的行為很不道德,但是無疑增加了他的魅力。因為女孩們非常喜歡 “壞”男孩,她們有的甚至巴不得這個壞男孩來欺負自己,這讓她們感到很興奮。
可是眼前的這個壞男孩是怎麼了,他怎麼結巴了——“嗨,愛瑪……我很高興你能來……見我。你放鬆就好,我再也不會隨便靠你那麼近了……”
不過,他很快打破了自己的承諾。因為他突然好奇地湊上前來觀察自己的頭發,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雙手不斷比劃著形容自己的發型——“你把頭發‘這樣’……很好看,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滑稽的動作與充分體現了一部分無知的語言成功逗,束發以及盤發嗎?這是我的家養小精靈教給我的。這樣的話……夏天就不會太熱了。”
“也就是說,你很久之前留那麼短的頭發是為了圖省事嗎?”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將埋在了心裡很久的第一個問題問出口了,這種巨大的進步讓他喜悅到雙手顫抖。
於是,他將雙手插進褲兜裡面,然後裝作很輕松的樣子,靠在了愛瑪身旁的廢舊課桌上。
“哦對……你還記得。但我爸爸說,那樣太像個男孩子了,於是我就留長發了。”愛瑪很驚訝小天狼星還能記得自己剛入學的模樣,那時的自己活脫脫就是個假小子,雖然她留長發之後的很長時間內,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還是那麼的大大咧咧。
“哦不,我認為,這很酷。說真的,我一開學就發現你了,你很酷,你和別的女孩不一樣,你一點也不嬌氣,你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哦當然,除了對我們,詹姆斯和我……狡猾的小天狼星裝作很懊惱的樣子,垂頭喪氣地揉了揉頭發,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試圖博取愛瑪的同情。)我之前做的確實不好,我太幼稚了,所以,我來道歉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只要你以後別對我的朋友西弗勒斯沒禮貌。”愛瑪很爽快地接受了小天狼星的道歉,她握住了對方伸出來的手,用力搖晃了一下。
小天狼星的心裡的沒錯,愛瑪不是個喜歡生氣的人,如果你禮貌地和她交談,她就會做出許多讓人感受到親切、熱情的回應,這也和她的性格有關——這感覺真的是太棒了,比在天空中騎著掃帚飛到180邁還要好!
愛瑪也覺得這次與小天狼星的交談比之前的100次都要舒適。如果他不那麼欺負人的話,他還是挺不錯的,畢竟自己也不喜歡劍拔弩張地和別人爭執。
“對了,我假期裡面給你寫了好多信,可是我的貓頭鷹不知道怎麼了,我換了好幾只……他們都找不到你們家的位置。”
小天狼星委屈地傾訴道,說是“好多”,其實都有幾十封了,可是每一封都只能像日記一樣鎖緊抽屜裡。它們無法去到該去的地方,傳遞他複雜的心意。
“這是我沒想到的……呃,我爸爸為了安全……你知道的,他做了些手腳,最近世道不太平。抱歉,布萊克,讓你白費功夫了。”愛瑪愧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只見對方狡黠地轉了轉灰色的眼珠子,湊到她耳朵邊說道——
“沒關系,我現在可以天天見到你了,不是嗎?”說完,他就火速退後好幾步,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
這算是什麼?戲弄嗎?愛瑪感到一種陌生的羞澀,不是出醜的時候,那種不想見人的感覺,這更多的給她帶來尷尬——讓她想到了三年級的時候,鼻涕蟲俱樂部的舞會上發生的事情,那次她面對不斷湊近的小天狼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直接落荒而逃了。可是這可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啊,她突然逃走是不是不太禮貌?
她好想大喊“西弗勒斯”的名字啊,趕緊帶她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畢竟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局面。如果小天狼星要和她打一架,她會更自如一些,但如果他使用這麼溫柔的眼神盯著她……不得不說,他的眼睛確實挺迷人的,斯萊特林女生誠不欺我。
“愛瑪,這是我在麻瓜商店裡面看到的。假期的時候,我和詹姆斯偷跑到麻瓜那裡玩,有一次在麻瓜商店的櫥窗中發現了它……”小天狼星從他擱在一旁的巫師袍的內兜裡面掏出了一個禮品盒。雖然他的巫師袍髒兮兮的,上面還有禁林裡面的樹枝造成的劃痕,但是那個禮品盒卻是嶄新的。
裡面是一朵水晶玫瑰,藍色的——“我想到了你的眼睛。於是,我想把它給你。”
可我已經有海王星了……有一個聲音在愛瑪心裡偷偷反駁道。但是出於道歉者的誠懇,以及爸爸從小教導她要懂禮貌,愛瑪還是收下了小天狼星的禮物。畢竟他是好心的,沒有任何惡意。
拒絕了小天狼星送她回地窖的提議,愛瑪獨自一人拿著這個禮品盒回到了寢室。“海王星”一直以來都放在了床頭的位置,到了夜晚就會發出幽藍的光線,就像她的眼睛一樣。雖然過去很久了,它還是一塵不染的嶄新的模樣。
愛瑪嘆了口氣,將水晶玫瑰連同那個禮品盒,一起鎖進了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