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奈的開門見山讓森鷗外瞬間提起了興趣。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還會有什麼“合作夥伴”,並且是在“未來”。
“願聞其詳。”
這位小小姐似乎是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從她一點都不驚訝自己的到來就不難看出,對方一定是從哪裡打聽過自己。
可她究竟為何……要在自己一個小小的落魄醫生上做文章呢?
森鷗外依舊保持著他的微笑,這也是他面對聰明女士時保留的風度。
雖然他的雙手已經插入白大褂的大口袋裡。
從他的動作不難看出,如果彌奈沒有說出什麼建設性的話語,那他就要採取相應的措施了。
“橫濱的黑夜太亂了。倒不是因為我高高在上,只是身處的地位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便會有所不同。”
彌奈的房子地處偏僻的角落。周圍沒有其他鄰居,有的只是屋後的大片森林,以及一個小小的湖泊。
可以理解為,這一片森林和湖泊都是她租住房屋時自帶的。
穿過這片森林,便是惡名昭著的“擂缽街”——一個在建造在塌陷成的擂缽狀土地的城區。
具體時間大概是三年前,那裡發生了一起特大爆炸。也正是因為這場爆炸,橫濱變成了一個滿目瘡痍的城市——從各種角度來說。
“不好意思,這位小小姐。您剛剛說的‘地位不同’,倒顯得有些高高在上了。您知道的,乖巧的女士應該學會矜持。”
森鷗外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從他徒步穿過森林,來到這所房子外他就明白,自己似乎在走上一條艱險的路。
這是屬於成年人的直覺。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回那顆巨大鑽石。
江戶川亂步,一個沒有任何常識、以為自己才是怪物的天才少年,簡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瑰寶!
無論如何,他都絕對不可能放手。除非……
這位小小姐能夠為自己提供一些比這顆鑽石更加動人心魄的巨大利益。
“森醫生應該參過軍。請別誤會,我並沒有調查過您的意思。只是您的站姿以及不凡的氣度,讓我聯想起了一位老家叔叔。
“他也是醫生,但是他實在是太頹廢了,一點都沒有一個醫生樣。和您一比,明顯是差了幾個檔次的。”
彌奈微微一笑,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情逐漸放鬆。
“啊,他的名字您大概是聽過的。”
森鷗外下定了決心,如果他在三秒後沒有從這個女孩的口中聽到一個令他滿意的名字,那他一定會穩穩地捏住手術刀,給自己的今天帶來一場完美的落幕。
“他的武器很奇怪,不是手術刀啦。而是蚊子。很奇怪吧,一位醫生居然靠養蚊子來謀生。”
森鷗外的手腕停頓了一下,他緩緩松開了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臉上的笑容更加得體。
“彌奈小姐,夏馬爾醫生是我的好友。真要論起輩分,您可以算作是我的侄女了。”
森鷗外的牙齒幾乎要咬在了一起。
成年人的悲哀就是這樣,誰的後臺強大,誰就是老大。就算再不喜歡眼前的家夥,自己也得要腆著老臉去討好對方。
誰讓自己惹不起眼前的這個家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