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神的眼睛映著漂亮且致命的雪花。
偶爾也有行人匆匆路過,略帶憐憫的看了她一眼又匆匆的離開。這個京城的叫花子那麼多,凍死人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飾演的就是一個孤兒,後來被男主撿走,進府當了丫鬟。
約莫過了一炷香,行人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世界安靜的好似靜止了似的。沒過多久,不遠處又傳來馬蹄的震感。
那是一輛馬車。
她神色不變,依舊死氣沉沉,也沒有求生的慾望。
馬車越來越近,車上的家丁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絲綢做的,看起來格外暖和。
她快要冷的失去了意識,恍惚間,馬蹄聲消失了。應該是那些人走遠了,她眨了一下眼,直到身邊突然傳來陌生的男聲。
“大人!這裡好像有一個女子。”
緊接著,冷玉般的手掀開了窗簾,漸漸露出真容。
衛倦穿著厚厚的長袍,肩上披著一件裘衣,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由於是初遇,化妝師給他補的妝有些稚氣。
陶景然這才艱難的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宛如神祇的青年款款走來,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個不停,分不清是他的膚色更白還是雪。
青年勾著淺笑,來到她的跟前,緩緩的沖她伸出了雙手,陶景然連忙反應過來,略帶羞赧的將手遞了過去,慢慢放在他的手心。
時間定格,隨著導演的一聲“咔!”結束。
衛倦不緊不慢的收回手,垂在一側微微握起,看起來溫潤有禮。
陶景然沖他笑了笑就去卸妝了。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他神色陡然冷了下來,倪情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見他步伐急切的離開。
他拐進了洗手間,修長骨感的手被水龍頭源源不斷的沖洗著,他反複揉搓,細致又病態。
看來還有點怪癖在身上的,倪情悄悄跟在身後想道。
略微沖洗了十幾分鐘,他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手心已經泛紅了。衛倦懶懶的看著那一處,面無表情。
不知道為什麼,倪情下意識覺得,他甚至想把手上的那塊皮肉撕下。哪怕是察覺到她在身後,他也沒有收斂的意思。
怪不得原主那麼不喜歡他,毛病忒多了。
上一輪還是有點影響的,沒過多久他就發起了高燒。倪情只好向劇組請了假,順帶買了點退燒藥將他送回了小區。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
倪情神色如常,率先走了進去。青年的臉頰出奇的紅潤,看著倒是比平時有精神。
他眼皮低垂著,有些難受的開口:“姐姐,我頭好疼,渾身沒有力氣,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倪情還沒同意,他欣長的身影就湊了過來,雙手環在她的脖頸處,像個大型的樹袋熊。
熟悉又陌生的冷香充斥鼻尖。
她神色不變,伸手毫不猶豫的推開。
衛倦也不惱,依舊笑的詭譎,他低眸凝視著倪情,思索道:“姐姐擔心我嗎?今晚要不要在這裡休息”
倪情皮笑肉不笑的拒絕:“不必。”她可不想睡沙發,而且是半夜有人的沙發。
青年有些遺憾,等電梯門開了,他才走了出去。
目光觸及門把鎖時,他眼神瞬間陰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