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大醉回宮。
雖說暈乎乎的,但還是特意交代蕭敬一番:“今日不必宿在坤寧宮,朕只在奉天殿歇一歇,不必說朕大醉,只說奉天殿中有事處置即可。”
蕭敬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弘治皇帝至奉天殿。
誰料一路過去,陛下醉的不省人事,可到了奉天殿後,陛下竟精神了一些。
弘治皇帝摸著自己的額頭,不禁道:“那蒸餾酒,好厲害。”
蕭敬對弘治皇帝是真心實意的,勸道:“陛下,往後可不能這樣喝了,此酒,奴婢遠遠聞了,都覺得厲害。”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取茶來。”
蕭敬關切的道:“陛下何不先歇一歇。”
弘治皇帝坐在案牘前,手扶額頭,思維逐漸清晰起來,搖頭嘆息道:“今日見了這麼多的事,聽了這麼多的話,怎麼還歇得下啊,哎……”
說罷,他又是幽幽的一聲嘆息,陳忠,江言,溫豔生的事,如走馬燈一般,在自己的腦海裡晃過去,他突然又想起了朱厚照,想到了那一頭的捲髮,弘治皇帝道:“第一件事……”
蕭敬忙是匍匐於地,靜候旨意。
弘治皇帝道:“將那用火鉗子給人燙頭的地方,統統給朕查抄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此倫常之道也,今後再有燙頭之事,嚴懲!”
“奴婢遵旨!”蕭敬道。
弘治皇帝說罷,突然又嘆口氣:”罷了,罷了,不必去深究了。喜歡燙頭,就讓他們去燙罷,這樣的事,朕管了做什麼?”
蕭敬一頭霧水:“那到底查抄不查抄?”
弘治皇帝帶著幾分無奈道:“能和一群不曉事的孩子去計較嗎?”
“奴婢明白了。”
……
弘治皇帝又道:“廠衛……與西山錢莊會同統計司查一查賬,有多少人似那江言一般,要查清楚,朕要證據確鑿。”
蕭敬道:“奴婢知道了。”
弘治皇帝沉了沉眉,又道:“江言的彈劾奏疏,留中不發,明日……召劉健來見朕。”
弘治皇帝交代了許多話,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偏偏又覺得頭痛的厲害,只撿了一些,胡亂說了,接著實在熬不住了,才昏昏睡去。
…………
次日。
劉健入奉天殿覲見。
此時,弘治皇帝剛醒,正漱著口,聽了劉健已經到了,匆匆洗漱過後至御案後升座,正襟危坐道:“劉卿家,近來身體可好?”
劉健道:“託陛下的洪福,還算不錯,陛下今日臉色似是不好,不知陛下……”
弘治皇帝微笑道:“朕啊,倒還不錯,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劉卿家,朕看你是臉色真的不好,近來國事操勞,歇一歇吧。”
劉健一愣,他頓時有些不明白弘治皇帝的意圖。
“這年關要至了,且還有一個月,近來天下還算大體承平,你且在家修養一些日子,你的兒子不是也才大病初癒嗎?父子二人也是難得久別相逢,多見一見,不要總是冷落了他,他是有功之臣啊。”
“陛下……”劉健拜倒。
他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