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曾經很熱鬧啊,可是……這些學生們走了之後,一下子,清冷起來。
卻在此時,一封奏報,送了來。
奏報送到的乃是兵部。
兵部尚書馬文升一看,則立即命人,送入宮中。
而後,弘治皇帝看了奏報一眼:“將人宣來吧。”
不久之後,便有一個武官一臉疲憊的進來,此人,乃是奴兒干都司古裡河衛指揮陳列,陳列似是第一次見駕,顯得惶恐,戰戰兢兢,忙是拜下,面如土色。
弘治皇帝眼裡帶著冷漠:“卿家怎麼回京裡來了。”
當初,王文玉組織了一支探險隊,前往白令海峽,這已過去了近半年。
這支探險隊之中,有兩千多人,其中大多數,否是奴兒干都司抽調的精兵強將。
而陳列,便是副領隊,負責協助王文玉。
可現在……王文玉沒有回來,他竟然回來了。
陳列顯得不安,忙是磕頭:“陛下,王先生所說的白令海峽,實是艱難啊……”
“就因為艱難?”弘治皇帝顯得不滿。
你陳列,好歹是奴兒干都司下頭的指揮,那奴兒干都司,是何其苦寒的地方,怎麼會受不住?
陳列哭喪著臉:“卑下,跟著王先生,帶著人馬,先是向北,而後一路向東,越行,風雪便越大,流個鼻涕,鼻下頭,都是一個冰坨子,便溺時……”
他似乎覺得有些粗俗,便忙是噤聲,良久,才道:“那狂風,甚至可以將人刮起來,一到了夜裡,再厚實的褥子,也抵不住嚴寒,這一路,兩千餘人,就凍死凍傷了七八個,至於那所謂的黃金洲,更是遙不可及,卑下人等,自是勸說王文玉,不可再走了,再走,咱們,可都要死在那裡,陛下,非是卑下畏死,只是……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啊。那王先生,手指頭,都凍掉了一截,卻還是固執的很,說是……一定快了……快了……就要快到了,卑下不敢隱瞞,卑下和王先生,發生了爭執,最終,卑下……卑下……”
“所以,你帶了你的人,回來了?來到了京師……覆命?”
陳列顫聲道:“陛下,臣非是貪生怕死……”
弘治皇帝面上沒有表情:“王文玉呢?”
“他帶著數十人,繼續東行……”
弘治皇帝嘆了口氣,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卑下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陳列小心翼翼的道:“卑下覺得……王先生,只怕……回不來了。”
“朕知道了。”弘治皇帝道:“卿知難而退,自去兵部,請兵部處置吧。”
“是,是……”陳列面如死灰,退了下去。
這個王文玉,當初還曾在科學院裡當值。
弘治皇帝和他有過幾面之緣。
這樣的人,弘治皇帝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只是……
弘治皇帝不禁嘆了口氣,竟是無言,良久:“傳繼藩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