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陛下如此客氣,讓方繼藩很感動,很想說點什麼。
可似乎弘治皇帝不願意給方繼藩抒發內心喜悅的機會,弘治皇帝道:“奏疏,給方繼藩和唐卿家看看。”
蕭敬取了戚景通的奏疏,送至方繼藩面前。
方繼藩只略略看過之後,便明白,為何方才會撞到倭人使節了。
方繼藩咳嗽一聲,道:“陛下……又打算剿倭了嗎?”
弘治皇帝想了想:“唐卿家曾剿倭,立有大功,朕正想問問。”
唐寅已看過了奏疏,正想開口。
誰曉得方繼藩卻是搶答道:“陛下,這個不必去問唐寅,他是兒臣的門生,這點兒三腳貓功夫,都是兒臣教授的。”
弘治皇帝便瞪了方繼藩一眼。
方繼藩誠懇的道:“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與其去和那三三兩兩的倭寇置氣,倒不如一勞永逸的解決倭寇的問題,直接命寧波水師,即赴倭國,對倭國發起警告,倘若倭國不予理會,則免不得踏平其國,如此,就再沒有倭患了。”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陛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朝廷養了水師這麼久,豈有讓他們吃乾飯的道理。陛下放心,兒臣的門生戚景通,雖是個老大粗,連兒臣的徒孫都不如,可只要陛下一道旨意,他定當踏破倭國,為陛下出一口惡氣。”
戚景通這傢伙,不如自己的徒孫,在方繼藩看來,是板上釘釘的,畢竟,那出生不久之後的戚繼光,論起來,不也是自己徒孫嗎?還不是吊打他爹。
唐寅在旁,一臉脹紅,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方繼藩瞪了他一眼,還以為唐寅想要欺師滅祖,不禁惡狠狠的道:“唐寅,你有什麼話說。”
“這……這……恩師,錯了……”
方繼藩臉拉下來,他平生最恨兩種人,一種是朱厚照那等坑自己錢的人,還有一種,就是跟自己唱反調的人,打不死你!
“錯在何處啊。”當著外人的面,方繼藩自是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親切的問道。
唐寅道:“寧波水師,至今未費朝廷分毫錢糧,養兵之用,都是靠海里撈出來的,所以……是水師供養著朝廷。”
方繼藩:“……”
弘治皇帝聽了方繼藩的話,皺眉:“這……是不是反應過激了一些。”
劉健等人在旁,也是忍不住無語。
太狠了吧!
劉健咳嗽:“興師動眾,是不是太過了一些?再者說了,倘若水師不利,到時朝廷騎虎難下。老夫看,且先徐徐圖之。這倭國,雖是貧弱,卻也非省油的燈。何況,倭國與我大明隔海相望,只因零星倭寇,就大加征伐,是不是……”
這是老成謀國之言。
其實連唐寅,都覺得恩師有點過了。
方繼藩樂了:“若如此,這倭寇問題,只怕永遠無法解決,大明哪怕再如何剿倭,剿了一批,又來一批……不勝其擾。”
弘治皇帝和劉健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