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也覺得怪怪的:“陛下,此事先不急,陛下不是讓太子殿下安置流民嗎,且先不做聲,看看這流民……”
“哎……”弘治皇帝又是一聲嘆息,看著房梁,痛心疾首地道:“朕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玩意啊……”
接著,臉色變得冷然,滿是殺伐之氣:“流民的事,若是再敢胡鬧,朕這回絕不給他好果子吃。”
………………
秀才們開始入學了!
沈傲幾乎是家裡幾個下人們哄著來的。
他的爹乃是翰林學士,沈家在地方上,算是豪族,沈傲自然而然也就沾染了一身的惡習。
他穿著一件滿是花鳥的儒衫,顯得很騷包,臉上還塗了胭脂,口上抿了口脂,以至於唇上帶著鮮紅,細皮嫩肉的模樣,指著自己的下人就罵:“讀書,讀啥書,回去告訴我爹,我不讀書,過幾日就回去,還有,我要我的書童,不送來,我便不活了。”
入學的許多生員看到了沈傲,見他不像京師本地人,可對他的奇裝怪服,卻也不以為意。
在此時,尤其是在江南一帶,許多公子哥已愈發的以施粉黛為榮了,以至於穿著妖豔的衣衫,塗抹胭脂,身邊跟著一個俊俏的小書童,已成了極時尚的事。
沈傲是今年年初,方才乖乖進京的,那翰林大學士沈文,心裡很矛盾,既不放心將他放在老家,因為老家裡,沒人制得住這個臭小子,天知道最後,這兒子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另一方面,又有些擔心他來,這一來,人家一問,噢,沈家的,丟人哪。
此時,沈傲手持著香妃扇,在這寒冬臘月裡,不耐煩的扇著風,在一群入學的讀書人中,鄙夷地四處張望,道:“哼,一群土包子!聽說京裡有個叫方繼藩也在此吧,倒是在江南聞名已久,若不是慕名而來,這北地的人,本公子一個都不放在眼裡。”
嘀咕了一通,幾個秀才看著他,覺得他甚為威風,也湊了上來,這個問:“這儒衫哪來的,怎麼沒見布莊裡賣?呀,還能塗脂抹粉?”
沈傲將香妃扇收了,看著這幾個土包子嘖嘖稱其的樣子,一看,就曉得是京師的同行,論起風尚,這群土包子懂個啥?
沈傲高傲地看了他們一眼,心裡想:“我的書童沒帶來,若是帶來了,保準嚇死他們。”
把玩著香妃扇,也懶得理其他的人渣,倒也有一些真正肯本分讀書的人,這些並不是交了銀兩進來的,而是真正入了王先生等人眼,直接免費入學,他們遠遠看著沈傲,目中露出了不屑。
待一干人等進了明倫堂。
一站定,那首席大弟子,也即是這一科的解元劉傑,開始報花名冊,一個個唱名,讓每個生員開始領牌子。
沈傲領到的,乃是丙丁號,他手裡拿著這牌子有點懵逼!
不是讀書嗎?讀書還要領號?而且這號牌,真醜,不講究,他滿臉嫌棄地看著這號牌。
等所有人領了號牌,劉傑又正色道:“從今日起,學同理之心,爾等各領號牌,先到民家寄住,明日清早,小朱秀才與新建伯要帶諸生墾讀。”
墾讀是啥玩意?
寄住?
還要住這裡啊。
小朱秀才又是哪根蔥,我也是貢生,按理來說,也是秀才。
無數的疑團,湧上沈傲的心頭。
其他諸生,大抵也滿是狐疑。
劉傑意味深長地看了眾人一眼才道:“小朱秀才,乃陛下親賜的秀才,是當今太子殿下,好好聽話,敢不聽話的,打死了,讓家裡人來收屍,這是小朱秀才和新建伯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