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寧自認與鄭氏不熟,更沒有交情可言,如今鄭俊能上門拜訪仰仗的不過是裴家這門姻親,頭一次上門拜訪便有所求,豈不敗光頭回見面的所有好感嗎?
單憑這點,她就不覺得裴寶鶯所言為實,或者說,鄭縣令調職一事根本沒有說的這樣簡單。
謝桑寧沒有就事論事,而是丟擲一個疑惑,“三妹與妹婿還不知道你們大哥升任了吏部尚書嗎?”
考核、調任、官員任命,這些都歸吏部管。
何不直接找裴如衍?
她問完,就見裴寶鶯面露茫然之色,怔愣後恍然,而鄭俊在詫異之後,面上一閃而過懊悔。
大概是悔方才一時沖動與裴如衍嗆聲吧。
現在好了,提到了裴如衍,裴如衍都不講話了,只平心靜氣地擱邊上喝茶,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大哥升任了吏部尚書?”裴寶鶯還當真不知,“那真是要恭喜大哥了!”
鄭俊臉上難看,強顏歡笑跟著恭喜,後問,“看來我們在康定訊息閉塞,竟沒有聽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桑寧仿若未聞,半側身去端茶盞,真應了裴如衍那句,見著了人,架子自然而然就有了。
站在一旁的百事通玉翡,在廳堂一陣沉默後,默數了三個數,然後溫聲道:“是不久前的事,想來是訊息還未傳到康定,三姑奶奶與三姑爺就已經上京,昨日到了京中又不曾去國公府拜訪,喜宴上也沒個機靈的主動告知,這才將訊息錯漏了。”
“是了是了,確實如此。”鄭俊點頭。
謝桑寧也用茶盞掩了嘴角嘲諷,好一個相貌俊俏如名的鄭氏子,也光有一張臉了,性格沖動不說,連玉翡話語中的意思都不曾聽出來。
鄭俊又道:“大哥年輕有為,真是吾輩楷模,昨日不曾排上隊,今日我必要敬大哥一杯,以茶代酒。”
隨即做出一個敬酒的姿勢,不等裴如衍回應,就顧自一飲而盡。
這分明是在為剛才的沖動再次致歉。
裴如衍見狀放下了茶盞,淡淡道:“一家人何需如此。”眼神瞥向侍女。
侍女收到示意,在鄭俊將茶盞放下時立馬添滿,以確保客人的茶杯不空。
見狀,鄭俊連喝三杯,裴如衍才道:“妹婿說的,我記下了。”
鄭俊大喜,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謝桑寧垂著眼眸不置可否,別人不知,她還不知道她家阿衍是什麼人嗎?
哪那麼容易化幹戈為玉帛的?
呵。
不說了。
裴如衍剛應下,鄭俊雙手擺在大腿上摩挲著,也不知是單純地坐不住,還是尿憋急了。
謝桑寧再抬眸時,看向裴寶鶯,“三妹,先前二叔二嬸一直記掛著你,還有你大伯父大伯母,你若不急著回康定,還是多多走動,別叫長輩傷了心。”
裴寶鶯愣了愣神,神色複雜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們待會就去國公府拜訪大伯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