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會怎樣?
沈桑寧對上裴如衍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輕聲道:“阿衍,我們被包圍了。”
“我知道。”他道。
屋外,正想讓屋內人出來的寧伯,聽了謝歡這話,瞬間腦筋搭牢了,“央央是誰?”
央央是誰,曾幾何時,屋內倆人也被這個問題困擾過。
現在輪到寧伯了。
謝歡直言道:“央央就是我的女兒,你的兒媳。”
“兒媳不就是——”寧伯看向緊閉的門,腦子裡有什麼炸開了,“恕臣多問一句,臣的兒媳若是殿下的女兒,那……那沈伯爺是……”
留白之處,寧伯不敢猜,想讓殿下說。
謝歡毫不客氣,“他是該死的人。”
寧伯語塞,到底是怎麼個事兒啊,兒媳成了太子的私生女?所以今天沈益才綁架了兒媳?
簡直是焦頭爛額的一團亂啊!
彼時虞氏兄妹進了院子,虞氏將寧伯拉到角落竊竊私語,晉元帝沒管他們,對著屋裡厲聲道——
“朕的孫女害羞就算了,裴愛卿也不打算出來嗎?”
晉元帝難得出趟宮,打定主意今天要見到孫女,但壓力不可能施加給孫女,只有裴愛卿了。
庭院忽然安靜,所有人都等待著,唯有謝玄坐在椅子上開口,“就是,父皇,既然這裴少夫人是皇兄的女兒,這婚事理當經過父皇和皇兄的慎重考慮,要兒臣說啊,裴侍郎非良人。”
前後半個時辰,謝玄已經接受了多個皇兄、多個大侄女的事實,開始說風涼話了。
不過,先是皇帝施壓,後是宣王的風涼話,果然很受用。
眾人盯著的門板,此刻開啟了,裴如衍在眾目睽睽之下踏出門檻,轉身又將門關上了。
“陛下,太子殿下,”裴如衍走近,恭恭敬敬地拱手,“夫人一時半刻還未接受,加之在外受了驚嚇,還請陛下與太子擔待。”
聞言,晉元帝想到孫女剛經過綁架,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晉元帝與謝歡當然是能擔待的,唯有謝玄擔待不了,輕哼出聲——
“怎麼,她還接受不了?轉眼成了皇室之女,對她來說還成打擊了?那——”
“能不能閉嘴!”晉元帝扭頭蹬一眼,謝玄悻悻收住口。
謝歡眉心蹙了蹙,“是我沒考慮到,沒想到今日會有這麼多人。”語畢轉頭,“可否請諸位移步,我有些話,想單獨與央央說。”
這個諸位,包含所有人。
謝玄跑了一路過來,本來就累,心裡還等著裴如衍喚一聲皇叔的,豈料要被當做邊緣人物清場,當即皺眉,“本王也是這丫頭的皇叔,作為長輩,不該見一面嗎?”
“行了,”晉元帝擺手,示意眾人退場,“你們先退出院外,讓朕與太子先見見人。”
寧伯與虞氏堪堪接受兒媳是皇室的事實,就被兒子領著出去了,他們也是一步三回頭,很想留在院子裡。
但無奈,畢竟連鎮國公和輔國公主都被請出去了。
謝聃禾沒有怨言,向來嚴肅的臉上一直帶著笑,主動與虞氏開口,“一直聽聞裴家的糕點做的好,本宮還未有機會嘗一嘗。”
公主此意,就是一時半會走不了了,虞氏上道,“是臣婦招待不周,請公主與國公爺去茶廳上座,臣婦這便命人上茶和糕點。”
謝聃禾抿著笑,“他們父女、祖孫也不知要聊到什麼時候去,眼下日頭正濃,恐怕要叨擾伯爺和夫人了。”
虞氏一邊陪著往前院而去,一邊給鄒嬤嬤使眼色,鄒嬤嬤立馬退下,往廚房去了。
日頭正濃,臨近午時,公主此意是要留下用膳了,不能餓著陛下呢!
皇帝一家子都留在裴家用午膳,這是莫大的榮幸啊,可得好好準備。
虞氏帶著尊貴的客人們又去了前院茶廳,謝玄和李相落後一腳,寧伯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