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面具下的眉目未曾舒展,不合時宜地敲了敲門,打斷這份溫馨。
裡面聲音一斷,來開門的是裴如衍。
謝歡想進去,將晴孃的事說一說,總不能站在門外傳話,腳還沒跨進,就被一堵人牆擋住。
“雲叔,當晚之事我已聽阿舟闡述,多謝你及時趕來,這份恩情,我寧國公府謹記。”裴如衍站在門檻內,與他道謝。
謝歡現在沒工夫提這個,囫圇地嗯了聲,往旁邊站了站右腳就要跨進去,奈何又被擋住。
“雲叔,這糕點交由我吧,”裴如衍溫和的語氣說著不容置疑的話,“夫人的臥房,還是要注意些。”
謝歡頓在原地,好像真的在思考分寸。
沈桑寧將年年和阿魚放在被褥上,兩個孩子一個眼神向左,一個眼神向右,像是對視上了一般,看著就喜人。
她扭頭道:“雲叔,你進來吧,沒事。”
再見裴如衍似還有反駁之意,她立馬道:“總不能讓我起身出去與雲叔說話吧?”
見她如此,裴如衍便沒話說了,側身讓雲叔走進來,他將房門帶上。
謝歡坐在了剛才阿舟的位置上,親自將糕點與糖果擺在床頭,隨後沉聲道:“我去晚了一步。”
本想說晴娘讓京中的人給帶走了,可是看見她剛生完孩子虛弱的模樣,他的話到口邊又止住了。
此時若叫她知曉晴娘遇到危險,恐怕她難以控制情緒,當下才剛生産完不到三天,若月子做不好,落下病根可怎麼好……
他思考之際,沈桑寧疑惑地催促,“什麼叫去晚了一步?”
謝歡看著她迷茫的樣子,決定先瞞著,“她走了,好像是回了京城,我準備先去尋她,你在這兒養好身體,阿昭和小宋都留在這裡。”
沈桑寧覺得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哎,我——”還沒來得及阻止,雲叔就起身出去了。
她都沒想明白,晴娘怎麼會突然回京?
難道是想在生命的盡頭,回去祭奠娘親?
沈桑寧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都還沒出想問的答案,難道晴娘真的打定主意不想說,所以躲著她?
床榻邊,裴如衍坐了下來,“你若不想他走,我讓人將他攔下。”
聞言,她抬眸,果斷道:“雲叔想去哪兒,無人能攔得住,我只是覺得不對勁,方才雲叔話語也有停頓,我擔心其中還有隱情。
“我讓人去查。”裴如衍傾身,將她身上蓋著的被褥提了提,提的時候,被褥上的兩個襁褓也跟著往前挪動。
沈桑寧忽然抬手放在他的手臂上,“阿衍,我想早些回京。”
雖然還在月子中,可是近來這些困擾著她的事,一日沒有結果,她連睡覺的時候都一直夢著。
何況,阿衍不能一直待在金陵,若要等她月子坐完了,只怕朝中都要有人彈劾他。
看著裴如衍不贊同的神態,她再一次道:“可以不是今日,我再休息一兩日,我帶著孩子回京,你呢,就回揚州辦差,你總不能一直在金陵待著。”
裴如衍搖頭,“差辦完了,我只需要陪著你。”
一聽,沈桑寧的神色慎重起來,“什麼叫辦完了?那姜璃和謝霖呢?辦完了,我怎麼沒見他們出現?”她頓了頓,接著問道,“莫不是他們回京了,你單獨來的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