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馬場外的護衛沖進來,卻沒人追得上,連平日裡不出現的陳武,都運起輕功要飛上來。
慌張時刻,沈桑寧的手不自覺地去扣馬鞍,咬緊腮幫,但始終不將怯色外露。
“別怕,”裴如衍沉吟道,摟住她的腰,“松開馬鐙。”
他沒有懼色,給了她極大的安慰。
不過後方追逐的寶馬,到底是汗血寶馬。
很快靠近,裴徹清晰地瞧見了沈桑寧的小動作,來不及思考什麼,在撞上去之前,就從袖中掏出匕首刺進寶馬後腿。
只聽寶馬仰頭長鳴,裴徹迅速制服。
那廂白雪聽見,主動停下,陳武和裴如衍都紛紛停了動作,朝後望去。
只看見手持利器的裴徹,和那匹重傷倒在地上的寶馬。
沒想到,裴徹竟殺了最愛的馬。
他蹲下身,替寶馬瞑目,後又凝視許久,才轉身離去。
背影落寞至極。
連裴如衍都蹙起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沈桑寧有些唏噓,前世陪裴徹二十載的寶馬,今日,就這麼死了……
她扭頭看見裴如衍似情緒低沉,小聲安慰道:“這,也不是我們的錯吧,是它自己發癲的。”
向來寡言的陳武主動解釋,“少夫人,世子不是內疚,而是……那汗血寶馬,是世子送給二公子的弱冠之禮。”
“什麼。”她還真不知道。
前世,裴徹從來沒和她說過。
陳武看向裴如衍,“世子,要重新送一匹嗎?雖然汗血寶馬難得,但花重金,也並非尋不到。”
裴如衍神色晦暗,心緒有些複雜,“不必了。”
倘若裴徹執意覬覦不該惦記的人。
那這份兄弟情,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裴如衍當初送弱冠禮的物件,是那個雖頑皮但明事理的弟弟。
而非現在這個,處處張揚挑釁,自以為能藏住情緒的弟弟。
裴如衍看向沈桑寧,“還想繼續嗎?”
沈桑寧搖搖頭,“我有點累了,明日再學吧。”
她的手肘還有點發顫。
裴徹發瘋就算了。
可裴如衍向來穩重,怎麼今天也爭強好鬥起來了?是因為裴徹趴房梁的事?
沈桑寧一愁不展,手已經被裴如衍牽起,朝跑馬場外走去。
他沉默許久,似藏心事,直到走至青雲院內,終於忍不住囑咐道——
“裴徹近來行為怪異,我不在家時,你就離他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