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們一家人為你痛苦一輩子嗎?有什麼事情是連我都不能說的?”
這番話,不僅僅是她替原主說,也是她自己發自內心想說的話。
這些時日,阮青松早就是她的親哥哥了。
甚至她也逐漸淡忘了自己和他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命運讓他們交織,讓他們成為一家人,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命中註定呢?
而此刻的阮青松,情緒忽然崩潰,紅著眼睛低垂了眉眼。
忍著掉下眼淚的沖動,他慢慢地告訴阮眠:“眠眠,我的確想起來了。”
“想起了一切。”
阮眠微愣,按捺住心裡的激動:“那豈不是一樁好事嗎?既然想起來,那兄長你……”
“我親手殺害了岳父岳母,我手刃了他們,眠眠!!”
阮青松臉色發白地與她對視,顫抖的眸子,盡數是冰冷。
一如數九的寒風。
而聽聞此話的阮眠也愣了一下:“何時發生的?”
阮青松忍著嗚咽,渾身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失憶之後,我被文薔救起,她說她才是我的妻子,我是被發賣在他們家的下人。”
“我起初不信,可那時我什麼都不記得,唯獨她對我友好,後來……後來文薔受一對夫婦欺淩,我去救助,錯殺了他們。可當時我不記得他們二老是薇兒的父母!我甚至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似是回憶起那些痛苦,阮青松的神情極其痛苦,彷彿萬箭穿心,時時刻刻都被折磨著。
難怪,難怪!
哪怕他殺害的是惡人,也會有應激反應,面對嫂嫂那張臉,也會生出難以言喻的情感。
竟是如此?
“眠眠,文薔乃是當初在京都與我一起同窗過的文氏女子,你曾經為我去學堂送飯的時候應該也見過她。後來他們家人來議親,你可還有印象?不過當時是她母親來的。”
阮眠蹙起眉頭,努力想從原主的記憶中搜尋這段往事。
果然不出一會,她想起來了的確是有一個文氏女子,也有人來府上議親過。
可是原主對此女並沒有印象,想來兩人是沒有打過照面的。
可若按照阮青松所言,那豈不是……
“兄長的意思,是文薔乃是曾經傾心於你的同窗,當時她母親還來議親,可那會我記得母親是婉拒了,因為已經許諾了你和嫂嫂的婚事。”
看到阮青松別開的目光,阮眠忽然捋清了。
沒想到文家竟然在那麼早就與他們結下了樑子。
“那為何嫂嫂的爹孃會去武恆?你還被文薔利用?”
話音落下後,阮眠忽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陳氏嫁入阮府後,受到牽連一同被流放,自是與孃家劃清了關系。
而嫂嫂是獨生女,自小就受到父母疼愛,哪怕當時嫁到阮府,兩家關系都來往親密,母親更是從未限制過嫂嫂回孃家。
甚至還時常請嫂嫂的娘親來府上敘話。
陳家二老肯定是思女心切,才一路從京都前往武恆,打算找他們女兒。
哪怕毫無訊息,也想要試一試。
可偏偏在汝寧城被記恨在心的文薔盯上了。
“眠眠!文薔利用我,欺騙我!做局說岳父岳母欺辱她,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一味地將二老視為仇敵,情急之下我……”
他猛地收聲,狠狠給了他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