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把刺刀,時時刻刻在挖著他的心,淩遲著他。
若真按照他們所言,自己本是有妻兒的人,那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他視文薔為妻,豈不是對背叛了自己的妻兒?
一想到自己所愛之人,時時刻刻都在因為自己的消失而備受煎熬,可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這等反差痛苦,差點令其呼吸不過來。
莫大的難過幾乎要吞沒他,還沒想起曾經,那些幻想的懺悔就已經讓他渾身發寒。
阮眠見他狀態不對,連忙將他帶去馬車上,他們三人先離開了這裡,快速往汝寧城內趕去。
他半躺在馬車上,阮眠為其把脈診斷。
姑母和媋惜二人則懸著一顆盯著她,直到阮眠放下手的瞬間,姑母連忙問道:“可查出什麼來了?松兒沒事吧?”
但他最關心的,還是松兒能不能恢複到以前,想起曾經的那些事來。
然而阮眠此刻的臉色有些沉重,從脈象上來看,他似乎並沒什麼特別。
可能是因為某些事,讓大腦受到撞擊或者很大的刺激,所以才短暫性的失憶。
畢竟身體各處並沒受到重傷,應該沒有嚴重到永久性失憶。
她轉身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囊,讓他喝了點水下肚。
這水囊裡面裝著的是靈泉水。
阮眠也拿不準這靈泉水對他的失憶有沒有作用,畢竟靈泉水最顯著的效果,就是治療外傷。
療愈內裡,而失憶這並不屬於明顯的傷口。
等他喝下去後,阮眠又在不同的時間段檢視了下,他身體毫無反應。
看來,光喝靈泉水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以後要想他記起曾經的一切,恐怕不是兩三天就能解決的。
姑母見她面色凝重,不禁多問了問:“松兒情況如何?”
此刻兩人坐在馬車外,阮眠回頭看了馬車裡面一眼,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動靜告訴她。
“不太樂觀,靈泉水對他的失憶並沒有多少效果,不過身體倒是沒什麼問題。”
姑母罷了罷手,樂觀道:“人沒事就行,不就是失去點記憶麼!無關緊要。”
“就算再也想不起來了,只要帶他平安回去,總會接受那麼多的家人。你別擔心了,咱們現在也算是把事情完成了一半,等回到汝寧後我再去打聽打聽那文淵如今怎麼樣了。”
然而他們回到了汝寧城內後,根本不需要姑母額外打聽,人在街道上就已經聽那些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起來。
嘴裡對文淵那是沒一句好話!
“那狗官活該被打死!!方才鐘家郎兒還拉著他的屍首遊街示眾,我扔了不少石子砸過去呢!把他砸得皮開肉綻!”
“要我說啊,像他這般喪盡天良,毫無道德的人,即便去了黃泉路,也入不了輪回道。閻羅王啊肯定把他打入畜生道!”
“如今貪官已除,想必咱們汝寧的老百姓就有一條生路了。也不知朝廷何時派糧,能助我們安然度過這個冬日啊。”
“你們不知道啊,本以為那貪官落馬,府內庫房定有不少貪來的東西!結果你猜怎麼著?文府的庫房空空蕩蕩,早就被那文老爺藏起來了!”
“竟有此事?!”
隨著那些百姓討論聲四起,阮眠他們才知道文淵終是死在了那些百姓手中。
眾人見其落馬,激起民憤,他原先手下的那些官員,誰也不敢出頭,生怕引火燒身。
據說死都沒有留一具全屍,百姓中更有憤氣者,隨著有人舉證他的那些罪行,其他也陸陸續續地有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