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姐姐真的太可憐了,她對長姐忠心耿耿,卻落得如此下場,真叫人心寒。”
“銀枝……她真的死了嗎?”金葵忍不住哭了。
“當日行刑的是國公爺的護衛,個個都是狠手。銀枝姐姐雖是奴婢,可也是金嬌玉貴養著的,重活都沒做過,那樣嬌嫩的身子哪裡受得住鐵鞭子啊。當時我都不敢看,只覺得她已成了血人。”
金葵用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顧嫿繼續說:“我看到她被拖走時還有氣,一雙眼睛絕望的看著長姐。若是長姐出面護下她,國公爺定會給兒媳婦面子的。”
“奴婢嘛,命雖賤,那也是命。國公府對下人一向仁慈,極少動刑,犯錯要罰,也不至於非要一條命的。”
顧嫿句句話都說在金葵的心坎上。
這幾天,她心中的哀涼和怨恨越發強烈。
銀枝比任何人對大姑娘都忠心,哪怕被迫成了姑爺的通房,姑爺還故意寵她氣大姑娘,可她一有機會就會偷偷跑到錦繡閣,盡心盡力服侍大姑娘。
大姑娘見到她就生氣,非打即罵,可銀枝從無怨言,還總對她說,是她對不起大姑娘,還叮囑她要好好服侍大姑娘。
可銀枝死得值得嗎?
金葵越想越恨,也越來越怕。
忽然,她站起來朝顧嫿跪下,哭著磕頭。
“二姑娘,求您救救奴婢。再這樣下去,奴婢肯定會被大姑娘打死的。奴婢死了沒關系,可奴婢的娘和弟弟也沒活路了啊。”
顧嫿急忙扶起她:“快起來,我還叫你聲姐姐呢,別對我行這麼大的禮。”
金葵不肯起,死死抓住顧嫿的袖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二姑娘,奴婢以前對不起您,您受難的時候,奴婢視而不見,奴婢該死,奴婢……”
顧嫿被她拽著自己都差點摔倒。
“當時你又能如何?你先起來。”
“奴婢有苦難言,奴婢的親娘病重,弟弟只有五歲,爹早年病亡,家中貧寒,奴婢這點月銀根本不夠。全靠裴姨娘每月讓裴家藥鋪賒藥,要不然我娘就活不成了。”
金葵哭著將自己的事情都兜了出來。
顧嫿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顧嫿心裡一沉。
原來裴姨娘將每個人的軟肋都拿捏著。
“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金葵淚眼婆娑的站起來,看著顧嫿就像看濟世菩薩。
顧嫿扯出手絹替她抹去眼淚:“金葵姐姐年十八了吧?是得好好的替自己打算了。眼下,你遇到什麼困境,和我說說,我們一起想辦法。”
金葵渾身一抖。
十八了。
幸好她容貌平平,否則……
金葵再無隱瞞,將她偷聽到的陳嬤嬤和顧宛如的對話託盤而出。
“奴婢知道大姑娘想讓姑爺做這件事,但她不肯說實話,奴婢也不能直說,姑爺肯定不會去見大姑娘。一會奴婢回去定是一頓打。”
金葵說著又哭了起來。
顧嫿沉思片刻。
果然,關于軍需冬衣訂單的事情在她記憶中就是這幾天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