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徹看著溫以彤懶散的模樣,一個計劃在心中悄然成型。
他跟著陳夫人走出了前廳。
“你怎麼跟來了?”陳夫人連忙驅趕陳徹,“這可不是男人家該幹的事,你快去書房溫習,聽聞此次宮變牽連了不少官員,陛下要再次舉行春闈,萬一你能中進士……我這麼多年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陳夫人絮絮叨叨的念著,她看著陳徹的眼中滿是期望。
但陳徹深知自己不是讀書這塊料,每日去書院,也只是為了能在外面放放風,同自己的幾個紅顏知己相處。
可若想要考取進士……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實力。
陳徹眼神一陣變化,最後他低下頭,聲音細微:“母親,可就算考取了進士,我們這輩子也要受她掌控。”
“您心心念唸的孫子更是不可能被接回來。”
陳徹一開口,陳夫人臉色就冷了下來。
陳夫人恨恨的將水勺往水缸裡一扔,罵道:“這個攪家精!若不是娶了她,我們何至於擔驚受怕?”
自從知道了溫以彤的真實身份,在宮變那幾日,她整日都不敢閉眼,唯恐一閉眼一睜眼,就有禁軍上門,要將陳家滿門抄斬。
她是恨毒了溫以彤,恨不得將溫以彤扒皮抽筋。
“可是現在我們又有什麼辦法?”陳夫人哭著一張臉,“徹兒,我們若是不依著她……若她突然發瘋,將自己真正的身份說出來,我們該如何是好?我們這條命……只怕是要隨她一同交代了。”
陳夫人說到這,打了一個寒顫:“徹兒,為娘這條命不要緊,可你……你還年輕,我們陳家三代單傳,你還沒能為陳家留後,你可不能死!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其實留下她也不是全無好處,最少咱們能靠著她的嫁妝……”
“母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陳徹開口,聲音沙啞得可怕,“既能讓這個秘密永遠不被人發現,又能留下她的嫁妝。”
知子莫若母。
陳夫人一聽,眼睛就驚恐地睜大了,她看著陳徹:“徹兒……你是想要……”
“母親,若是她死了,這個秘密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陳徹聲音平靜又瘋狂,“就連她的那些嫁妝,也悉數歸了我們所有。”
“溫國公府已經倒了,沒人有閑心來討要她的嫁妝。”陳徹一字一句地分析著,“若我們留著她,從今往後,你與我都要為她當牛做馬,這輩子都要受她威脅。”
“不若我們破釜沉舟,幹脆將她了斷。”
陳徹說完最後一句,就噤了聲。
他靜靜地等待著陳夫人的回答。
陳夫人的眼神幾經閃爍,她回想著溫以彤剛才的言行舉止,還有自己肩膀至今留存的酸脹之感,一時之間,她的眼神徹底變了。
“徹兒,你說得有道理。”陳夫人壓低了聲音,“如今她是孤家寡人一個,那個厲害的丫鬟也不見了蹤影,正是我們動手的好時候!”
陳夫人緊緊地握著一雙手:“我明日就出門買砒霜毒死這個小賤人!”
“砒霜不可!”陳徹搖頭,“砒霜此物管控嚴格,一旦我們買了,勢必會引來旁人的注意。”
“倒不如……”他低聲道,“咱們去鄉下莊子避避風頭,一路上山路崎嶇,若是馬車落崖……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