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半小時之後,一行人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一處昨夜才剛被炮彈炸毀的居民區。
三人一下車,兩人扛攝像機,一人拿話筒。
賀遠站在攝像機前,指著身後的斷壁殘垣道:“各位,在我身後的這一片被炸毀居民區,就是北京時間昨夜淩晨兩點,國空投彈藥所致。
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些居民樓,還留存著彈藥爆炸時所導致的痕跡。
不過據我臺獲悉,因昨夜x國政府人員提前疏散了居民,所以此次的空襲事件,並未導致人員傷亡。
從此次空襲事件來看,國和x國的國際關系仍處於緊張態勢,希望兩國能夠清楚認識到,戰爭是不利於當前人類社會的發展,一切的國際糾紛都應在談判桌上進行,而不是透過武力來發動戰爭。
我是本臺記者賀遠,將會為您持續報導x國的國際局勢。”
扛著攝像機的兩名同事做了一個“ok”的手勢,表示已錄制完成。
於是三人又迅速扛著攝像機回到越野車上。
一名同事開車,一名同事檢視攝像機情況,賀運則是一邊擦汗,一邊喝水,“累死了,這一天天在這風塵僕僕的地方裡跑好幾個地區的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開車的那名同事一身的肌肉,面板也因常年累月的在外奔波,被曬成了古銅色,不過看起來十分的健康。
他一邊開車一邊笑道:“戰地記者的生活就是這樣,我八歲就離開中國,跟我爸媽來到這,到現在已經三十年了,回國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完了。
所以,努力吧,年輕人。”
賀運瞥了瞥嘴道:“我能跟藍野哥你比嗎?你媽是戰地記者,你爸是維和部隊長官,你結合了他倆的所有優點,文能提筆寫稿子,武能一腳踹飛敵人十萬八千裡。
而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鳥,在高考還剩一個月的時候,才下定決心報考新聞學。
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大學畢業證書,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透過考核進到臺裡。
後來臺長跟我說,如果我想升職快些,工資高些,那就申請外派,地方越遠,升職和漲工資的速度越快。
於是我二話沒說,就讓臺長給我安排一個最遠的地方,為此他連向我確認了三遍,才答應下來。
我至今都忘不了,我們臺長那話見鬼的表情,直到我看到外派委任書上寫著‘中東10國’幾個大字時,我才終於明白了臺長的那個表情。
當我看到外派期限為三年時,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另一個坐在賀遠旁的同事,一邊看地圖,一邊笑道:“你這故事倒和我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我自願來的。
雖然這邊條件是艱苦了些,但不用再看到酗酒賭博的爸,改嫁豪門想要挖我的腎給那所謂的弟弟治病的媽,以及成天跟一群混混到處上演古惑仔的狂躁症老哥。”
賀遠聽著同事的遭遇,賀遠忍不住嘆息道:“許浩哥,雖然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但每次聽,我總是忍不住有點心疼你,畢竟這二十多年來,我的生活都挺順風順水,所以我真不敢想象你是怎樣堅持過來的。”
許浩手持地圖,淡然一笑,“多扛兩頓揍,多練練拳頭,多打幾份工,好好學習,考上一所好大學,就總有遠離苦難,走向輝煌的時刻。
而且你也不用心疼我,我現頭腦清醒,四肢健全,能跑能跳,有老婆、有孩子、有工作、有工資、有房子……我感覺自己現在就一妥妥的人生贏家。
畢竟生活在於向前,不在於回憶。
如果整天活在痛苦的回憶裡,就算身體沒病,心理也總要出些問題,所以給哥記好了,生活是酸甜苦辣鹹,百味具全的,而不是一本是苦澀的愛情小說。”
賀遠點了點頭,“謝謝許浩哥,我記住了。誒,對了,許浩哥,我們下一個目標是哪?”
許浩指著地圖道:“距離這裡十公裡處有一個難民集中所,我們去那裡採訪一下。”
藍野邊開車,邊說道:“希望我們的採訪,可以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地區的苦難,激起大家的反戰情緒和意識,讓更多的人能夠加入到反戰的行列,還這裡一個太平。”
賀遠表現出極其樂觀的心態,“一定會的,因為政治老師說過,和平與發展才是今當世界的主旋律。”
三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大笑著上了路。
辦公室裡,李雲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透過手機觀看世界錦標賽的直播。
“好了,螢幕前的觀眾朋友們,接下來為您轉播的是,世界田徑錦標賽男子四百米決賽的現場。
接下來,讓我們來看一下本場決賽的選手們,他們分別是來自英國的1號選手查理特·勃朗特,來自法國的2號選手肯德尼·亞歷山大,來自中國的3號選手周揚……”
只見螢幕中的周揚穿著印有五星紅旗的運動服,露出一個非常自信的笑容,從容不迫地站到第三跑道的起點,一邊熱身,一邊朝正在拍攝自己的鏡頭眨巴眨巴眼睛,因為他知道他的男朋友,一定在看他的比賽直播。
周南猜得確實沒錯,李雲現在正在看比賽的直播,而且還看得差點忘記了下節課是他的,還是旁邊的趙星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這才想起來。
沒錯,李雲現在是赤陽四中的一名數學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