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青玄夫人與往常一般打算撫琴一曲,以解心中憂鬱惆悵。
她伸手撥動了一下琴絃,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琴音,她猛地睜大了眼睛,又細細聽了兩遍後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於是乎她站起身推開門,見門開了的陪嫁宮女,立即走到青玄夫人的面前,“夫人,是有什麼吩咐嗎?”
青玄夫人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今日的日頭不錯,忽然想出去走走。”
陪嫁宮女聞言,“好的夫人,奴婢這就去安排。”
青玄夫人擺了擺手,“不用這般麻煩,你也不用跟著,我獨自出去走走便好。”
說罷,青玄夫人慢慢地走出了青玄殿,她循著琴音一路尋到了一處河邊。
河畔處有一紅衣男子正端坐著,兩手撫著一把古琴,青玄夫人一眼便認出了紅衣男子,她對著紅衣男子拱手作揖道:“不知天師大人用琴音引我來此,所謂何事?”
天師站起身,拱手道:“老朽見過夫人。”
青玄夫人回敬道:“不敢當,天師大人如今乃是天帝親封的輔臣之首,合該是我拜見您才是。
想不到天師大人竟還知這樂音傳信之術。”
天師笑了一聲,“不過略懂些皮毛罷了,還得是夫人聰穎過人,苦換了旁人,還真不一定可以聽懂。”
“天師大人過獎了,只是不知大人找我到底所謂何事?”
天師又笑了一聲,顯得那龍虎紋面具上那兩形似無底洞般望不見的眼睛,就是在白日也有幾分滲人,而青玄夫人對此卻沒有什麼感覺。
“若是天師大人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不過還要多謝大人用琴音引我出來走走。”
眼看青玄夫人要離去,天師也不再賣關子,“難道夫人不想為冤死的父兄,報仇雪恨嗎?”
這時,青玄夫人停下了離去的腳步,她頭也不回地說:“我的父兄乃是為天界東徵西討而亡故,何來的冤情?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青玄夫人嘴上雖是這般說辭,可心裡卻跟明鏡似的,她知道自己的父兄死得有多冤。
天師搖了搖頭,“老朽早已在此設下了禁制,沒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夫人又何必再繼續自欺其欺人呢?
害死您父兄的不是別人,正是您的丈夫——青玄世帝。”
“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還有事,便告辭了。”
看著逃也似的青玄夫人的背影,天師再一次悠悠開口道:“若是老朽說,老朽有方法,可以助夫人為父兄報仇雪恨呢?”
青玄夫人的步伐猛的停下。
複仇?
這兩個字已經在她的心中縈繞了多年,時間長到她甚至要忘了為誰複仇了,忘了仇人是誰了。
看著天師手中的香囊,她知道那香囊裡不僅裝著可以幫她複仇的毒,也裝著可以殺死她自己的毒。
她很清楚天師為什麼要給她這個暗藏巨毒的香囊,與其說是在幫她複仇,倒不如是說天師在借她的手,幫助他與即將繼承天帝之位的天孫,除掉青玄世帝。
既使知道對方只是單純的把她當成自己手中的一把劍,可她也還是忍不住接過香囊,因為她覺得這可能是她為父兄複仇的最後機會了。
哪怕是冒著被青玄世帝發現,自己也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風險,她也不想放過這唯一的機會。
天師見青玄夫人接過了香囊,“夫人,這箭一旦射了出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青玄夫人捏緊手中的香囊道:“父兄亡故的這些年,我早就忘卻了何為生死,何為恐懼。
若是一個人忘去了生與死,眼前就是有一座大山,那又如何?”
“夫人之剛毅,老朽實屬敬佩。”
時空亂流不愧是四海萬界公認的最為混亂的地帶,那怕是北辰星君這種擁有極強感知力的天神,也險些在此迷了路。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六顆帶著金色光芒的帝君舍利,心想結果是好的,沒有枉費他這些年頻繁出入時空亂流,把這片混亂的區域給摸得一清二楚,加之他對帝君舍利的感應力,可算是都找齊全了。
天帝躺在病塌上,侍從端來剛熬好的藥,想著趁藥還熱乎,得趕緊讓天帝喝下才行,然而這藥都端到嘴邊了,天帝說什麼不肯喝下,侍從正想勸解兩句,這時天帝忽然說道:“讓天孫……和天師……立刻來見本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