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老認為,九幽帝君較之於北辰帝君如何?”
青玄世帝仍覺不夠,又補了一句道:“您老,可不能因北辰帝君為您的師祖而有失公允之道。”
老者看了青玄世帝一眼,語氣中毫無波瀾地道:“北辰帝君乃是七帝君之首,無論功績,還是後世評價,北辰帝君皆高於九幽帝君,就連九幽帝君也時常感慨自己不如北辰帝君遠甚。”
就這些而言,老朽不信世帝殿下不知道。”
青玄世帝對此忍不住冷笑一聲,開口道:“就為他追隨初代天帝最早,又屢立戰功,這樣就能成為七帝君之首?
依本帝看,得虧他走得早,留給後世的全是美名,但凡他活得長久些,還不一定比九幽大帝做得做好。”
聞言,老者的眼眸投射兩道令人膽寒的目光,“世帝殿下的意思是,北辰帝君德不配位?”
面對榮光昔日,兩鬢早已斑白的前任北辰星君,青玄世帝內心並不犯半點怵,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十分挑釁的表情,“難道不是嗎?”
老者冷哼一聲,“聽聞近日世帝殿下親手解決掉了魔帝,當真威風得很呢。”
青玄世帝假笑道:“哪裡哪裡,當年,大人以一己之力,在數十萬敵軍中橫掃一片,身形迅如疾風,那才是真正的威風八面。
只是不知,大人現在身子骨是否還硬朗?”
“承蒙世帝殿下關心,假使有一日天界有難,老朽仍可披甲執槍,護我天界。”
青玄世帝仰天大笑了幾聲,“大人言重了, 有我們這些晚輩在,又何須您老出山呢?您老啊,就好好在此頤養天年吧,哈哈哈……”
就這樣,青玄世帝留下幾聲充滿了嘲諷的笑聲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神廟。
老者在青玄世帝離去後,他燃了三柱香上給了北辰帝君,並在北辰帝君的畫像前低聲自語了一句。
“輕狂自大,永遠是一劑使人墮落的毒藥,神明也不例外。”
商市被毀,魔帝隕落。
許多人都已經預見天魔兩界必有一戰,於是數月前還熱鬧非凡的豐寧城,如今城門緊閉,鶴唳風聲,城中百姓與妖靈早已不見了蹤影,有的只是數十萬嚴陣以待的魔兵。
數十萬天兵天將,在青玄世帝的帶領之下正在一點一點地逼近豐寧城。
站在城牆上的魔尊月涯見此情形,正打算下令,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結果被及時趕到的玹明給阻止住了。
“你莫不是忘了魔帝的叮囑,若敵人沒有動手,我等也不可輕舉妄動。”
月涯皺著眉頭看玹明,“難道你沒有看到天軍正在向豐寧城逼近嗎?當年魔帝為促成兩界和平,不惜下令撤掉了所有的邊防,將整個魔界都暴露在了天界的眼皮子底下。
這數月以來,我們都在忙著疏散百姓,屯兵豐寧,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重整邊境防線,所以一旦讓天軍佔領了豐寧城,就如同天界開啟了我魔界的門戶。
這後果,可不是你我可以承擔得了的。”
魔尊洛羽上前一步道:“月涯,你這就有點小題大作了,今日有我們六個親自鎮守豐寧城,而對面連北辰、北鬥這兩位公認的天界戰神都不在,還怕他們能掀起什麼巨浪不成?”
魔尊幽璃一臉饒有興趣地擺弄著手裡的木偶傀儡,聲音慵懶地道:“洛羽說得對,若是今日有我們六個在,豐寧城還能失守,那也別叫什麼魔尊了,幹脆回去挖個坑把自個埋了算了,你說是不是啊,無名?”
魔尊無名成日穿戴著一件漆黑的鬥篷,連他的臉也一直藏在鬥篷下,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只聽見他毫無感情地輕“嗯”了一聲。
作為六魔尊中的好鬥分子的恪炎,看著不斷向豐寧城進發而來的天軍,早已心癢難耐,眼中更是戰鬥的火苗到處亂竄。
“可我卻覺得月涯說得在理,打蛇要打七寸,克敵更要善於奇戰。
待會你們都別出手,讓本尊一殺他們個痛快。”
眼看著天軍要兵臨城下,無論是駐城魔兵,還是其餘的五位魔尊,都齊齊看向玹明,就等著他一聲令下,他們好沖出去與敵人拼殺。
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玹明自然是不會含糊的,既然敵人不仁,那也不要怪他不義了。
只見玹明高舉手中的黑色令旗,只要他向下揮動令旗,那駐守在豐寧城的魔兵魔將,便會將城門開啟,然後一路沖殺出去。
就在玹明要揮動令旗之際,不知從何而來的狂風,捲起漫天的土石沙塵,遮蔽了原本熾熱的烈陽,狂風裹挾著土石沙塵,毫不猶豫地直奔天軍而來。
見此場景,站在戰車上的青玄世帝急忙下令,“快佈防禦結界!”
由靈氣築起的結界,將天界大軍保護起來,不受土石沙塵的侵害。
狂風不僅裹挾著沙土,同時還夾雜著數不清的紅色花瓣,玹明伸手接住一片紅色的花瓣,“紅梅?是他。”
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立於豐寧城城門前,紅梅背對著豐寧城,獨自一靈隻身走向天界大軍。
對於紅梅而言,魔帝於他有救命之恩,行刑當日他未能趕去營救,對此他內心愧疚不已,而如今害了魔帝的兇手竟大搖大擺地送上門來,那他又豈會放過這一個為魔帝報仇雪恨的大好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