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本新鮮出爐的奏摺,北辰帝君心想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帶著他的心愛之人,遠走高飛了。
北辰帝君將這事告訴了少年,少年立刻表示,他去哪,自己就去哪。
於是北辰帝君心中十分愉悅地去準備歸隱事宜,就在他覺得一切都準備妥當,要將兩本奏摺呈給天帝,然後帶上少年高興歸隱之時,意外卻猝不及防地來了。
他看著少年躺在血泊之中,少年的心口處有一個巨大的窟隆,流血不止,無法癒合。
北辰帝君驚慌失措地抱起少年逐漸冰冷的身體,試圖用手捂住少年流血不止的心口,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反而染了一手的鮮血。
北辰帝君看著眼前提著一把帶有鮮血的短劍的九幽帝君,並聲嘶力竭地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九幽帝君聲音冰冷道:“大哥,我這是在幫你。”
北辰帝君雙眼脹紅,“幫我?他犯什麼錯,值得你痛下如此殺手?”
“他的確錯了,還有大哥你也錯了。
你錯在千不該萬不該動了情,而他更是大錯特錯,他不僅不勸阻你,反而毫無負擔地接受,所以他該死!”
九幽帝君指著奄奄一息的少年繼續道:“大哥應該明白,世間文字萬般,唯有一‘情’字最為難辨。
古往今來,多少英雄好漢皆斷送於這一‘情’字之上,變得神性全失,道心不複。
可見‘情’就是一種病,一種近乎無 藥可救的病,而治癒它的唯一辦法,便是在動情之前,將它徹底斬斷。
所以,今日他必須死,並還要讓大哥親眼看著他死,這樣才能幫助大哥將這‘情病’給醫治好。
我這麼做,沒有別的目的,就是單純地不想讓大哥步入淵神與魔主的後塵,使得這世間再一次陷入荒唐的混亂之中。”
九幽帝君將北辰帝君準備呈給天帝的兩本奏摺摔在地上,“大哥,看樣子你是真的病得不輕了。
北辰帝君這個位子,是你拼了大半條命才換來的,是多少人拼一輩子都拼不來的,結果你居然要放棄現在你所應得的一切榮華富貴,如果是一個美豔的禍世妖姬也就算,結果居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不知有多少人要戳你的脊樑骨!”
九幽帝君蹲下身子,雙手搭在北辰帝君的雙肩,“大哥,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你、賤踏你,連你自己也不行!
我的命是你給的,沒有你,我現在不可能站在這裡,可能我現在還是個瘋子。
估計現在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起碼我還算是一個穿得光鮮亮麗,在外人眼中還算是正常的瘋子。
所以,大哥,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神明,我會守護你一生,哪怕是要我這條賤命,我也可以隨時拿出來。”
北辰帝君最後對他吐出了五個字,“你這個瘋子!”
九幽帝君起身悽涼一笑,“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不在乎。
我只是想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哥,絕情斷欲,腳下的路才會走得更長久。”
說完,九幽帝君轉身離去,獨留悲痛欲絕的北辰帝君和瀕死的少年在原地。
少年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愛上你,我無怨無悔。”
說完,少年便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北辰帝君抱著少年的屍體,痛哭了很久。
他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好生安葬了少年的屍身,並將少年的魂舍利投入輪回之道,希望來生可以再次見到少年。
在此之後,北辰帝君便如大雪封心一般,極少再與他人交談,一日到晚都是在忙,就連一些極微末的事,都是親力親為,別人問他這般拼命做甚?
他也是閉口不語,加上他就收了一個徒弟,因此北辰星殿也是日益冷清,平日裡幾乎沒什麼人登門拜訪。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結果一聽是九幽帝君,那是弟子連半個“幽”字還說完呢,直接就來了一句,“不見。”
九幽帝君自知觸及了北辰帝君的逆鱗,所以他也不指望能見上對方,便只是將一封信交於北辰帝君的弟子,讓他再轉交給自家師尊,結果別說看了,那是打都沒開啟,就直接給燒了,絲毫不帶猶豫的。
並且這樣的情況還不止一次。
九幽帝君是隔三差五就來一次,而北辰帝君永遠都是不見,九幽帝君也是見怪不怪了,從袖子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弟子。
弟子不清楚自家師尊為何會與眼前的這位大人鬧矛盾,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只是十分熟練接過信,把信老老實實地呈給自家師尊,然後又親眼看著自家師尊將信燒成灰燼。
這一來二去的,把弟子給整好奇了,於是有一次他在接到信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將信呈給師尊,而是在呈上去之前偷偷地開啟看了一眼,結果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就給他幹沉默了,因為那信上這般寫道:
知道你不會看的,所以也就什麼內容也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