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當初沒有送出去的腕錶,白星宇的內心那叫一個愁。
雖然當初對方沒收這表,但好歹是花光了他那時所有的零花錢才弄出來的,況且當時的設計也有他的一份參與,於是便一直留著。
那表的表殼與表帶都是黑色,表盤選用了藍色,表盤上本該刻上鐘點的地方被製造上一圈能反光的鑽石,中間是一些看上不怎麼均勻分佈的碎鑽,看上去好似一顆顆分散在一小片天空裡的星星,與藍色的表盤一起組成了一片小星空。
白星宇一開始提出“星空”的主題後,又補了一句,“我希望這片星空是被黑暗所包裹著的。”
然後那名設計師幫他將想法具體化。
黑色的表殼包裹著一塊藍色滿鑽石的表盤,這樣的設計算不上有多高大尚,好在這設計師手法還挺巧的,不然還真不一定能表達出白星宇想要的意境:被黑暗所包裹著的星空。
星空雖小,但被黑暗所完全包裹時,也忘於黑暗點亮自己,如同一個生活在陰溝裡的人,縱使只看見一點的光明與希望,但也從未放棄抬頭,因為頭頂上便是萬丈星光。
沒送出去的腕錶被白星宇保養得很好,一如當初剛被製造出來的時候一樣,上面的指標也在很敬業地為主人準確播報時間。
去年沒有送出去,現在送也未必送得出去,即使江辰肯接受了,白星宇也不可能把去年準備的禮物當作今年的生日禮物給送出去。
腕錶的背面是一個稍稍凸起的“辰”字,其意義也很簡單,就是當初本該擁有這只表的主人的名字,可惜最後還是沒能送給它的主人。
白星宇盯著上面的“辰”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從沙發上站起身,去找到了一個專門用修理腕錶小螺絲刀。
他用小螺絲刀將腕錶背後的後殼給開撬開了,後殼的內側掉到他的手心裡,他將後殼翻至內側,上面赫然是一個稍稍凸起的“星”字。
看看後殼外側的“辰”字,又看看後殼內側的“星”字,現在回想一下,連白星宇自己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心機有多重。
腕錶還未送出去之前,白星宇便想著在將來的某一天,江辰不小心把這腕錶摔到地上,然後露出裡頭藏著的“星”字,會是何感想。
但仔細一想,要是江辰沒開竅就瞧見了裡頭的“星”字,估計會心大到以為這是他們兩個友誼的象徵。
遲來的罪惡感一下子便充滿了白星宇的內心,當時的江辰天真單純得不像話,哪怕是整天跟他摟摟抱抱,還經常跟他開“要是能娶你就好了,當然嫁給你也行,反正都橫豎都不虧”的玩笑。
他依舊口口聲聲的稱:我們是永遠的兄弟!
然而白星宇則是天天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把人給哄到手,腦內成天迴圈著如何哄對方上床的一百個小妙招。
現在想想,還挺罪惡的。
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男朋友的電話,反而是等來了現在還身處地球另一端的美國的白總的視訊通話。
白總一開口就是“興師問罪”。
“今天早上你打斷你媽講話了?”
白總和宋女士恩愛得簡直就是一對範夫妻,白總雖然經常因為工作在世界各地到處飛,但一有空閑時間就會跟老婆通影片電話。
這不,白總剛開完一個會議,安排好工作季度的事,就跟老婆通起了影片,聊著聊著就說到了她跟大兒子商量生日禮物的事,對於大兒子打斷她回憶甜蜜時刻,宋女士也就那麼隨口一提,結果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所以掛完老婆的電話,立刻就打給了大兒子。
面對父上大人的質問,白大少爺立刻背起了他們白氏家族唯一的家規:
“一家人就要相親相愛,絕不搞內鬥和陰謀,一切以宋雪婷女士的話為最高指示,不得對宋雪婷女士不尊、不敬、不愛,如有違背者,扣除三個月的零花錢。”
雖然這條家規的懲罰物件只有白家兄弟二人,但白總依然以“雷霆手段”將其貫徹到底。
“知道你還敢打斷你媽的話,你接下來三個月的零花錢沒有了。”
面對父上大人無情且冷酷的懲罰,零花錢僅剩十幾萬塊的白大少爺立刻求饒道:“爸,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耐心聽我媽把話給講完,您就別扣我零花錢了,我還得給江辰準備生日禮物呢。”
白總不為所動,“這一個原則性的問題,必須要讓你清楚地認識自己的錯誤。”
然後,無情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白星宇了一眼時間,國內晚上八點多,那美國現在才只是早上,這一大早的不像小說裡的霸道總裁一樣,先來上一杯咖啡和一份紐約金融日報,結果上趕著找兒子“興師問罪”,這是人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