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了,蔣彌氣息微微不勻,臉頰兩邊有點疼。
這麼長時間沒有吹過了,他有些手生。
剛才,他吹的便是那首經典的“友誼天長地久。”
程綻劍尖方才便垂了下來,他半垂下眸子,染血指尖搭在榻上無意識的敲打著。
“過來。”
蔣彌依言邁步走到近前。
接著,程綻倏然抬起手中銀劍,眸間泛著濃重的寒氣,劍尖刺向蔣彌滾動的咽喉處,接著,離還有半指的地方停了下來。
眾人甚至都能感覺到那銀劍的冷意漫到他們的脊髓之中。
他們不由得都嚥了咽口水。
程綻冷冷的看著蔣彌,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混進宮中當男侍的。”
他心中滿是譏嘲,就這種儀態錯漏百出,學藝四六不通的人怎麼可能透過篩選入宮的。
如果這人膽敢說半句假話,他便劃爛他的喉嚨,要他永遠都再說不出話來。
蔣彌頓了頓微微低頭,還是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當初他是尋了些門路,但最重要的還是……
“應是奴形貌出挑。”
在場眾人的面容怔住,喉間滯澀起來,實在不知該作何反應好。
他們本以為蔣彌不管如何都得謙遜幾句,沒想到卻是如此直言就說了。
程綻眸子緊鎖蔣彌的面目,許久卻沒尋到絲毫不對的地方。
彷彿這就是蔣彌的真話了。
程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嗎。”
他劍尖下移,移至蔣彌的領口處,壓著月白色的領口向下滑去。
那銀劍極是鋒利,銷鐵如泥,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蔣彌的領口被劍尖破開道口子。
“既是因形貌進來的,那便就是以色侍人者,難不成你還是來服侍孤的。”
劍尖繼續下滑,口子越來越大,蔣彌的胸口都要袒露出來了。
接著,蔣彌靜靜抬手,五指捏住劍尖。
“若陛下要奴服侍,奴自是遵從。”
他雖然這麼說著,可雙目中卻是平靜,沒有野心,沒有貪欲,對程綻看起來更是沒有任何興趣。
彷彿就像是在說今天下雨了一樣。
程綻身旁的老太監原是波瀾不驚的蒼老面容上頓時顯出罕見的駭然來,這男侍膽子怎如此的大,行徑如此的出格,真真是不要命了!
程綻持劍的手微微頓住,接著卻很是輕松的抽了出來。
看起來就像是蔣彌剛才根本就沒有用力一樣。
但只有程綻清楚,那瞬間,他持劍的手動彈不得。
他不願信蔣彌的話,但也不願疑心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