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調查的方向沒有錯,兇手就是和吳程二人有仇、昔日被他們害了的生意對手,他們如今就在吳家,是和夏生、謝蘭芝一樣的賓客。
只不過案發時太子並不在現場,沒能看到事發時現場眾人各異的表情。而他們教主就不一樣了,在人人都在恐慌平凡之眾再次開始作案的時候,他精準捕捉到了有那麼幾個人的表情非常古怪。
他們雖然看上去也很害怕,在人群中瑟瑟發抖。
但最初張口是“平凡之眾”、是“三更死”這樣的言論,就來出自他們之口,他們看上去慌亂,可扣帽子扣的卻十分精準,就好像在故意把大眾的焦點往某個特定的方向引導。
這也是夏生如今超大聲在對太子和太子妃說的:“哦呀哦呀,說起來真是奇怪啊,這幾位掌櫃的證詞,和他們當時的表現完全不同呢。”
這話的表演痕跡之重,重到了謝蘭芝都有點看不過去的程度。
他小聲和沈裡叨叨:“他是個傻子,還是他以為我們是傻子?”
反正你別管誰是傻子吧,朝廷派來檢測血脈覺醒的人已經到了,這人的力量比較特別,他能夠檢測到某地是否有人使用過血脈覺醒,甚至可以具體到某天某個時辰乃至是某一些人,當然,只是一個大概,並不算特別精準。
老皇帝雖然還在覺得是毒殺,但在聞時頌派人去據理力爭之後,也覺得如果存在這種像毒殺一樣的血脈力量也很有危險,防不勝防,還是一併徹查吧。這才恩準派來了特殊人才。
對方也確實專業,很快就給出了結果。
當日吳家及附近,確實有血脈力量使用過的痕跡。並且他能分出來是在兇殺案之前使用的,還是兇殺案之後使用的。
兇殺案之後的就不說了,兇殺案之前的每個人都要交待清楚自己的力量是什麼,都用來幹什麼了,為什麼在那個時間段使用。
在加上夏生提供的方向,他們一共找到了朱秦尤許四組人。
朱掌櫃是個幹瘦的老頭,精神渾濁,佝僂著背,身邊常年有個老管家跟隨。朱老爺子其實已經回家享清福好些年了,直至兒子成為吳程的競爭對手,被暗害,他才重新出山,再次接手了家裡日薄西山的生意。
他說:“我就是個普通人,案件發生時,我在涼亭,沒有在宴會上,我只是送給了吳郎君一個香囊,你們也檢查過無數次了,這香囊真的就是普通的香囊,沒有任何問題。我送禮都送出錯了嗎?”
秦掌櫃是個一看就很精明的女掌櫃,眼角向上,非常淩厲,一看就很不好說話的那一種。她看起來和吳程二人只是生意關系。但洪梁查到,她的妹妹妹夫是吳程的供銷商之一,兩人被逼得男的自殺,女的瘋了。
她說:“我確實覺醒了血脈,也在宴會上用了,但我離程見是最遠的,我的血脈力量只是能告訴別人我在哪裡,根本沒有殺傷性。我妹妹瘋了,我需要隨時告訴她,我在這裡,我還活著,不要害怕。”
尤掌櫃是一對父女,父親是個普通人,女兒小小年紀就覺醒了血脈,但她一直在發燒,據說是因為被這次的案件嚇的。他們的生意已經被逼的要活不下去了,這次是來吳程見求饒,希望他們能開恩,放他們全家一條生路。
尤掌櫃說:“囡囡的血脈力量是沒有傷害性的,她當時吵著要去外面的庭院看花,我們就離開了宴會。她想逗小鳥,才用了血脈力量,僅此而已。”
許掌櫃是一個殘疾人,是四個掌櫃裡生意情況最好的,因為一開始就搭上了吳程二人的順風車,只是他最好的朋友被吳程二人害死了,也就是朱老爺子的兒子,這兩位看起來甚至有點仇怨,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許掌櫃說:“我也就是個普通人,還少了個手,和兩位公子也沒有仇,甚至還要仰仗他們活呢。我當時喊平凡之眾,是因為我經歷過,我的手就是當時斷的,我的族兄是血脈覺醒者,被平凡之眾殺了,就在我的眼前,我當然會下意識以為這次也是平凡之眾幹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苦主聯盟。
聽起來每一個人都很不容易,遭遇過人間慘劇一樣的被害過往。
但……
平凡之眾也不容易,至少夏生覺得他們這個已經和過去不同的平凡之眾不容易,如果不是這口鍋實在是太沉,他們背不動,以他們教主殉道者一樣的性格,說不定真會因為他們而保持沉默。
可夏生是不會沉默的,不是他們做的,就不是他們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就能結束這個案子了,感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