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也未反對,當下的確急需養傷,以待來日。
三隊各尋了一空地,團坐下來。姬月一行人皆未受傷,擔起了巡視的職責。
童童左右忙碌,替鄔岑飛褪去上衣,露出帶傷的上身,為其止血換藥。又為燕芙雪與魅姬處幫襯著療傷,但魅姬對童童面色極為不善,窘得童童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才好。還是燕芙雪使了一個眼神,魅姬才略微收斂。
而云蘇這裡,言籙一番作為引起內訌。闕鴻與其決裂,照顧著雲蘇與尤蓮,所在之處相距言籙甚遠,氣氛稱得上緊繃。
“古薇妹子,你多次助我,先前是我對你不住,此行我定護你周全。你別把言籙那混賬的話放在心上,大不了我回虎門跪個幾日,求焱通主收了你到外門,到時候,誰敢輕賤於你。”闕鴻扶著雲蘇躺下,好生安慰了一番,還給了門派之許。
雲蘇聽著這番話,心裡沒有多少感動,卻還有了一絲怒意。
“闕鴻大哥,你可知道‘賴農’何意?”雲蘇極力維持著溫和的口吻,問道:
“呃……賴農,是修真界對沒有背景身份之人的蔑稱,意在諷刺這些人雖也湊巧踏上修真路途,卻無門無派無族,眼界狹窄。我修煉至今也見過不少此類散修,這麼說確無什麼不妥……古薇妹子你別理會那言籙的臭嘴,以你的心性,必然不會是這種人。”
“是……那多謝闕鴻大哥好意,古薇心領。”
雲蘇自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前世曾遊歷數十載,見過伸手不著米,衣不裹身的貧苦人家,也常常出手救濟,並未對其身份有所低看。未曾料想,中洲世俗之人平凡度日,也落得這番評價,實在讓人心寒。
閉了閉眼,雲蘇言語之中有了拒人於外的味道。
淡淡的對峙氣氛縈繞不散。闕鴻心思遲鈍,雖然也有感,有些不知所措,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只當雲蘇被言籙一諷,心情惡劣。
“不好!它沒死。”坐在巨石之上的姬月猛地一睜眼,雙瞳璨光點點,鎖在了雲蘇三人之處。
“闕鴻快躲……”
話音方落,尤蓮所躺之處凹陷了一塊,之後不住向下沉了又沉,裂開了一個黑坑,人瞬間落了下去!
“尤蓮!”闕鴻刺眼欲裂,伸手去抓,撕下一角。雲蘇離得還要遠些,更是有心無力。
“譁——”震耳欲聾的喊聲又鑽進眾人耳中,他們不敢再有一絲鬆懈,速速退開十丈。
闕鴻見著身影消失不見,怒吼著就要追下去。
“闕鴻止步,那是陷阱!”
“闕鴻!”
兩聲高喝分別從姬月與雲蘇口中逸出,卻毫無用處。
闕鴻立身一跳,進了黑坑,就看見尤蓮的身子如浮萍落下,就有一去不返的意思。
他奮身一衝,高喊著伸手抓向尤蓮,可未看見尤蓮身下的黑暗中,崎嶇的石群在透過鬆散泥土透進的的稀薄日光下若隱若現。
兩條石臂從深坑左右兩旁抓出,“啪”地一聲,血肉碎裂,淋漓雨下。
尤蓮,被拍碎了。
闕鴻神情一窒,面色醬紫,顫動著雙唇,紅了眼睛,幾欲崩潰。
他一聲爆吼,高舉巨闊斧,下了重手,往胸口一擂,一大口鮮血吐出,噴灑在斧上。
巨闕斧血光淋淋,含著窮兇極惡之象。光暈在斧身盪開,赤光四濺,透過泥土,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這是……虎門絕技——虎韜。”姬月一見,難得瞪大了眼睛,看得驚奇。
赤光將巨闊斧圈圈纏繞,如一個紅色巨繭,猛烈的嗜血氣息愈發濃厚。距離較近的言籙臉色都變了,連忙捂鼻,想要擋住這股動盪心魂的血腥味。
闕鴻目光兇狠至極,肌肉暴起,糾結著,隱隱發出緊繃的聲音。
“哈!”闕鴻睚眥欲裂,巨斧重重一揮,像是要將手甩出去一般,狠戾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