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那就老闆我請客。”
“不行——”
“那我就把你給辭了。”
陶浮:“!!!”
他立刻抬起手,手指放在雙唇前,擺起一副閉嘴的姿態。
晏原總算滿意,扔了一個選單在陶浮面前:“點吧。”
老舊的燒烤店中彌漫著油煙的氣息,可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破舊感,將一切不近人情和精打細算都隔絕在外。
陶浮吃飽喝足,還喝了點啤酒。他有些傻裡傻氣地笑了笑,手中還拎著一個串串:“他們都勸我走,幸虧我沒走,我當時也跟著走了,晏總和總監守著兩個人的公司,一定會很難過……一定很難支撐……”
晏原:“……”
不會的,雖然他很感動陶浮留下來的舉動。
“我爸媽還以為我騙他們,一直不相信我的工資翻了十倍!對了,我的工資為什麼翻了十倍來著?”
晏原:“……”
陶浮酒量比他還差,他很早就知道,只不過從來沒有聽到陶浮這麼碎碎念過。
他轉頭看了一眼陸溫禮。
陸溫禮沒有喝酒,晏原就很少見到陸溫禮喝酒的樣子。即便是喝酒,陸溫禮似乎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醉倒過,似乎不論是什麼情況,這人永遠都是冷靜自持,比連綿遠山還要儼然不動。
唯一失控的時候,居然是昨天莫名其妙生的那場悶氣。
他張了張嘴:“陸——”
陸溫禮的手機響了。
在陸溫禮接起手機的那一瞬間,晏原還沒收回的目光不經意看見了備注——“父親”。
這人即便是對待自己的父母,仍舊是一副周正嚴謹的模樣,連備注都這麼中規中矩。
陸溫禮看了晏原一眼,示意自己先接電話:“爸。”
沒過幾秒,晏原便瞧見陸溫禮臉色一沉,微微蹙眉,眼神讓人琢磨不透。
下一刻,陸溫禮起身,倏地拿著手機走了出去。晏原只當他有一些私事和父母說,也沒有太當回事,和碎碎唸的陶浮搭起了腔。
燒烤店外擺著小攤,有些喜歡坐在街邊吃的客人交談甚歡。陸溫禮走出了一段距離,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站定,耐心地聽完了父親的話。
“……你那個同居人究竟是怎麼回事?聽安宣說,還是個有點小錢的年輕人,來歷不明,長得和小白臉一樣。我讓你相親你不去,是不是就因為他?”
“爸。”陸溫禮聽到“小白臉”的描述,眼神烏沉沉的,嗓音很低,“他很好。”
沒有否認。
他拒絕相親,拒絕父親安排的所謂有錢有勢、身家極其顯赫、門當戶對的人,為的確實是晏原。
他父親當了一輩子的讀書人,年紀大了,自然而然成了個有些古板的老學究。
“有時間安排你和我那個朋友點兒子見面,至於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少招惹,何必同居?等我來了西京市一定要好好和你說說。這樣,爸給你在西京買個房,你搬了吧,那個年輕人要是不樂意,爸也給他買個房,權當送他了。”
陸溫禮舉著手機,緩緩將手機螢幕帶離耳邊。
——隨即毫不猶豫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