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她人生中名為幸福的屋舍,會由邊菱親手來建立。
那個夜晚無比安靜,邊菱靠在邊風憐的肩膀上,她們的手緊緊牽著。
“我們是100只羊裡走失的那隻,媽媽就是牧羊人。”
邊風憐說。
邊菱的腦袋輕輕蹭了蹭。
找回那隻羊的喜悅會比擁有99只的喜悅更大,迷途知返的一個人比的過99個虔誠的信徒。
[那你願意被找的嗎?]
邊菱一筆一劃在邊風憐的手心寫下這個問句。
“和你一起下地獄,我很甘願。”
邊風憐輕聲回答。
她此生相信的一切神明都是為了邊菱,所謂的信仰不過是求一個心安。
邊風憐親吻她的十字架,嘴唇滾燙。
邊菱任由自己的長發纏在邊風憐修長的指節間,努力抑制住流淚的沖動。
她不知道哪裡是終點,也許此刻,也許明天。
但是不重要。
有邊風憐,她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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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如期舉行。
邊瀛並沒有跟著父親——他差點就成犯罪嫌疑人,被邊寒打斷了一條胳膊,這會正在修養。
原本斷一條胳膊不能讓沈言正滿意,還是邊菱主動去找老爺子說和,這才事了。
但她這和事佬也不能白當,條件就是在這次畫展期間代替邊瀛參與活動。
邊寒不知道邊菱想幹什麼,但為了兒子當然只能答應,一應事務也交給了邊菱。
畫展本就是藉著邊菱的名義辦的,她本人出場自然更顯誠意。
於是畫展上一身深藍長衫的邊寒出場,挽著他手的正是邊菱。
藕色粗棉旗袍,珍珠耳墜,頭發盤在腦後。
和年輕時候的沈棉如出一轍。
不過就是戴著助聽器,臉色也蒼白些。
跟在兩人身後的卻不是陶含意。
那人穿著駝灰色的西裝,剪裁得極其顯腰身,那顏色乍一看倒是和邊菱的旗袍很是相似。
長發全部梳到耳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那張淩厲漂亮的臉自然不必說,顯眼的是西裝領子邊那個小小的紅斑——是前一天她求著邊菱給自己親的。
邊家二小姐在山路上出車禍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乍一看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讓人有種不真實感。
邊風憐頂替了陶含意,樂顛顛給邊菱當起翻譯,偶爾趁亂在邊菱身上摸一把,被白了一眼後才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