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拿開手,艱難地做手語:[為什麼?]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寫在邊風憐無法停止流淚的眼睛裡,寫在這個吻裡。
邊風憐眨眨眼睛,抽噎了一聲。
“因為,我也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
說完她就崩潰地把頭埋進邊菱的頸窩,濕透的臉頰貼著她的脖子。
她們的心跳奇異地同頻了。
這是邊風憐的罪,也是她的。
過了十幾秒鐘,邊風憐又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不是,我是愛你。”
她抬起頭來,眼睛連著鼻頭都已經紅成一片。
“你愛我嗎?”
語氣很認真的。
邊菱沒有點頭,只是很快又很輕地吻了她的嘴唇。
當然愛。
從你出生那一刻就開始愛了。
如果這是必須要贖清的罪孽,讓她來世受多少苦,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只是這輩子,也許只在短短的三十年裡。
讓她愛一次吧。
邊風憐牽起她的左手,把上面那顆方形的訂婚戒指取下,而後和她十指緊扣。
“叮”一聲,戒指落地發出脆響。
幹燥的掌心貼在一起,邊菱的眼睫快速顫動了幾下。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心髒泵入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沾染了讓人致幻的迷藥。她幾乎覺得自己在做夢,可是手心的溫度卻又真實到每一處紋路都被描摹清晰。
沒有辦法思考。
看著姐姐被水潤過的眼睛,邊風憐把她的手舉起,邊菱的鐲子和十字架相碰,冰涼的觸感讓邊風憐的手抖了一下。
一母所出的兩個人,無論年紀相差多少,身上都會有相似或者有關聯的痕跡。譬如相同位置的痣,和形狀一樣的胎記。
邊菱沒有胎記,身上的痣一共有四,左臉頰側邊一個,後脖頸上兩個,左手無名指第二節有顆紅色的。
這些邊風憐都沒有。
她和姐姐除了臉龐,再沒有相似的部分了。
所以,血脈痕跡無處可去,終於在某天變成了愛欲。
邊風憐忽然勾唇笑了。
別人要想盡辦法才能和邊菱産生的羈絆,她們生來就有。
邊菱看著邊風憐皺皺巴巴的臉,伸手去擦她沒有幹掉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