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邊風憐放任自己伸出手去。
這時邊菱孱弱的身體又化作一片陰影,緩緩墜落在她面前。
邊風憐再也不能在黑暗中入睡。
恐懼支配著她,早已經說不清是對這份愛的懼怕,還是擔憂姐姐的墜落。
於是她在手腕紋上十字架,寧肯自己承受所有罪孽,只願在天堂和地獄的交界處,有一個地方容許邊菱站立。
我有罪。
看著姐姐蒼白的臉,邊風憐想。
黑色長蛇纏繞著開啟的果實,猩紅色的真相裡,姐姐的翅膀化作漫天白雪降臨。
罪名成立。
“邊菱。”
她顫聲打破痛苦的回憶。
邊菱被這連名帶姓的一聲呼喚釘在原地。
“我什麼都不要了……”
不要邊菱的對不起,不要她認錯了。
邊風憐的聲音是那麼無助。
她的眼尾已經緋紅,肩頸聳動著配合淩亂的呼吸。
邊菱仍是不解的模樣,從前不知道妹妹要什麼,現在更不知道妹妹放棄了什麼。
她只是遵循著本能,伸手捧住邊風憐帶著潮氣的臉。
指尖感受到滾燙的濕意,邊菱輕輕蹙眉,搖了搖頭。
不要哭呀,小風憐。
姐姐在呀。
十歲的邊菱這樣哄妹妹。
邊風憐任由眼淚砸落,伸出一隻手扣住邊菱的脖子,把她摁在衛生間的牆上。
青筋交錯在傷疤上,冰涼的手。
扣著邊菱柔軟的脖頸,溫熱的脈搏“咚”“咚”彰示著激烈起來的心跳。
很兇的姿勢,力道卻溫柔得不可思議。
看著邊菱滿是無措的眼睛,邊風憐又很深很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用大拇指頂起姐姐的臉,低頭過去。
邊菱的唇釉有著好聞的花果香,邊風憐先是聞到,又嘗到了。
唇瓣是軟軟的,像邊菱那顆捧出來愛她的心。
她很用力的吮吸著,眼淚仍在滑落。
邊菱已經忘了怎麼呼吸,眼睛裡是邊風憐放大的臉,可以看見她優越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