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的沒錯,自己已經介入被觀察者的生活太久了,所以很難說之前的觀察還能否做數。
他忽然想起最開始觀察魏延庭的兩個契機,那兩個片段好像來試鏡的電影演員的試演片段一樣,又好像是便利店的期間限定産品,過段時間後再也沒出現在他視野中。
他現在印象中的魏延庭,禮貌溫和多於冷漠傲慢,那會不會是因為apha知道他在觀察他而特地表現給他看的呢?
那麼如果apha的溫和可以特別展示給他,那麼他偶爾的示弱求助,或是和顧珉進行嘴炮運活動,會不會也是因為他在看他?
代啟年牛反芻似的翻出那些未消化的場景,感覺自己之前一直被困在一方天地之中,就像井底之蛙,以為所見就是全部的天日。
現在他的天日像包著的保鮮膜被一筷子捅破,外部的空氣彙入進來,他才幡然醒悟過來。
寫作年齡1.5年的代啟年第一次發現,他根本不會寫作。
他感到一陣遲來的挫敗,好像最開始寫作時,看山是山,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後來看多了文和各種工具書,就忽而覺得看山不再是山,在各種技巧的漩渦中迷失,早忘了自己最初是為什麼寫作的。
重新撥雲見日後,代啟年明白過來。換言之,他喜歡且相對擅長的那些主角o事業線的描寫其實是有方法插入的,只是他先入為主,自行上好了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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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學生活動時間,代啟年等了十分鐘才下樓前往學生會辦公室。
魏延庭早就坐在桌子後面,被呂逾和另外一個apha圍著。顧珉則坐在沙發上。
代啟年不知不覺就站到了門外,糾結著要不要進去。
他路過門口時偷偷瞟了兩眼apha,那時候魏延庭在做其他的事,並未察覺他的存在。
apha和以往一樣面色平靜,背緊靠著椅子,專心致志地盯著電腦螢幕,看起來和之前他在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魏延庭現在心情格外不好,他曾經不止一次警告呂逾,不要再把他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帶過來尋求戀愛指導,問為什麼那些oega喜歡他——這難道不應該問他們嗎!又不是“xxx我做對了xx件事”這種學習博主在社交媒體上的標題。
他想到這,臉色和內心一樣開始猙獰,而且今天代啟年也還沒來,他還想問他關於付星隅的事情,
“我真是命苦,”呂逾的朋友陳實作為今天苦情戲的主角開始醞釀眼淚,“你們說為什麼每次我想談個戀愛都會不順利呢?”
“不知道。”呂逾配合地提問,“為什麼呢?”
因為你對自己沒有清晰的認識。魏延庭心想。
“……你別打岔,”apha醞釀好的眼淚被卡在眼眶裡,“上上次的oega說不想談戀愛,上次的說她是隻能接受oo戀和百合……這些也就算了……”
哦,就是沒好意思說不想和你談戀愛。魏延庭想。
“……這回的學妹居然說她有喜歡的人了。”說到這兒,陳實的眼淚恰到好處地從臉龐滑落,掐點的很徹底。
“哦,那是誰啊?”呂逾十分捧場地問。
失戀的apha嗚嚥著說了一個名字,桌邊的兩個apha沒什麼反應,屋內的顧珉和屋外的代啟年卻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xxx?我沒聽錯吧?”顧珉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所以,你認識這人是嗎?”陳實竄到他面前雙手抱拳,“他誰?我們校的嗎?幾班的?”
這什麼情況啊,在門口的代啟年想,這不是《ao威尼斯之戀》裡冰山男二的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