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攏起外襖,順著掛在自己胳膊上,膝蓋微屈道,“質子在臨水榭的外院涼亭。”
得到具體的位置,夏梨淺立刻提起裙擺,穿過內院花園,內院連廊,急匆匆趕到臨水榭的外院涼亭。
她氣喘籲籲的站在偏廳牆角的一隅,看著外院涼亭處跪姿挺拔的身影。
他跪的很直,背脊緊繃,像是一張拉滿的弓,更是他打不碎的傲骨。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紅白交加的拳頭讓夏梨淺撲撲簌簌的想要哭出來。
到這裡,藉著原主和她婢女的光,她是真的把裴知聿得罪了個徹底。
“桃夭。”夏梨淺叫人的聲音都在顫,“把外襖給我。”
桃夭聽出了自家公主的弦外之音,努嘴不滿,“公主,你可是千金之軀,你的衣物自然是值得千金,裴知聿這種下賤之人根本不配!”
她聲音不小,被裴知聿聽了個徹底。
他撩開眼皮看過來,薄薄的內褶上結了一層淡淡的水汽,笑意全無的眸子像是一把利刃直刺夏梨淺心底。
“裴知聿。”夏梨淺小貓似的嗷了聲,拿過桃夭臂彎處的外襖往他那跑。
站近,她將外襖抖開,披在他肩頭,出口便是一句聊勝於無的解釋,“我沒有讓你罰跪。”
裴知聿默,薄唇微微勾起,兀自壓下眼底鋒利的冷光,冷淡疏離的恭敬回答,“奴知道。”
下一秒,清寒的眸子昂起,蕩著危險的笑,“請問公主,奴可以起來了嗎?”
夏梨淺呆愣愣的站著,在他注視下緩緩點頭。
“謝公主。”裴知聿雙手作揖,挺直的背脊彎曲,掌心落地撐著起身。
天氣冷,他又跪了整整一夜,起來時腿腳麻木,沒站穩,直直往涼亭中的柱子上倒。
夏梨淺:“!!!”
她小步跑過去,心裡想的是攙他一把,讓他不那麼恨她,現實卻是她貼在柱子上,他掌心落在自己肩胛骨處。
痛的她小臉慘白,倒吸一口涼氣。
身前的人退開,又是一禮,“公主,奴無心之失。”
“無事。”夏梨淺牽起自認為甜美的笑。
“奴告退。”裴知聿轉身,冷然的臉上勾起惡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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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知聿走遠,夏梨淺抬手撫上被他摁過的肩胛骨,一碰又是一陣痛意。
“桃夭。”夏梨淺輕聲喚,“去請府醫來,看完本公主後,讓她也去為裴質子看個診。”
“公主。”桃夭眨著眼,語調透著作弄人的興奮勁,“您是要將計劃提前了嗎?請府醫關心質子,趁機讓他感動,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之後再甩掉他?”
夏梨淺默了一瞬,而後惴惴不安的反問:“桃夭,我以前都是這般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