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輪番上香,到許在這,她的手有些發抖。
劉清麥見狀,關心:“在在,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陸斯衡接過她手裡的香。
他明白她的心情。
誰能為殺人兇手磕頭?還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陸斯衡向母親解釋:“可能是低血糖了,她最近胃口總是不好。”
看她發白的嘴唇,想起王姨提過小姐吃的很少,葷腥更是一點不碰。
劉清麥吩咐:“抽空你陪在在去醫院看看。”
陸斯衡點頭應下。
由於園區推輪椅不方便,劉政嶼是走著進來的,上完香他的面色慘白,劉清麥讓趙瀨垣先陪他回車上。
離開前,劉清麥拿出貼身的白絹擦拭,陸丙杭已經一塵不染的遺像,淡聲道:“丙杭,我回去了。”
落在墓碑上的鴿子展翅,回蕩在空曠墓地的聲音,有種道不盡的惆悵。
“媽。”陸斯衡叫住她,“我有些話問你。”
踩著高跟鞋的腳頓住。
很久沒有聽兒子這麼稱呼她。
人前人後,他都稱呼自己劉女士,拉開兩人關系,才能不讓外界不質疑他的能力。
劉清麥回頭看他,一臉嚴肅,又看向許在。
表情淡漠平靜,說明她知道陸斯衡要說什麼。
顯然就她不知道。
陸斯衡的視線轉向父親的照片,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您知不知道當年是父親給政嶼做的心髒移植手術?”
話音落下,伴著一陣沉默。
西斜的太陽漸漸失去溫度,秋天堪比冬日。
沒有震驚,沒有辯解,劉清麥晦澀的目光直直盯著許在看。
這一刻,許在手腕的那條刀疤火燒般的疼痛再次向她襲來,而這一次,她卻是那麼的懊悔當年自己的沖動。
她承受了無辜的苛責,以為是父親的錯,她整整內疚了十幾年,拼命做個好女孩,討好所有人。
到頭來不過是場欺騙。
好可笑,她還為此自殺。
當年高考前夕,她在書房門外聽見劉清麥對趙瀨垣說。
【我知道她無辜,沒了母親,丙杭讓我要像母親一樣好好待她。可她的父親讓我失去了丈夫,兒子落下終生殘疾。我做不到。】
青春期的少女是那麼的感性,她把劉清麥當成母親,可在別人心裡她是仇人的女兒。
信念塌方的她,不知如何排解,最終拿起了書桌上的美工刀。
痛苦從手腕上陳年的傷疤一路蔓延到她的小腹,針紮般的疼痛讓她冷汗疊出。
陸斯衡見狀,擔心她承受不住,想靠近她,握住她的手。
可剛接觸到她冰涼的指尖,許在的手像是觸電般避開。
陸斯衡黑眸暗沉,對著劉清麥又問:“那父親偷走別人供體心源的事,您是不是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