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吹風調的小檔,溫溫熱熱,男人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烏黑潤澤的發絲,輕柔細致地為她梳理。
這個畫面就像曾經無次數,小姑娘洗完澡後,不肯吹幹頭發,被少年抓在身邊,手上溫柔的動作,嘴裡嚴厲地教育。
“許在。”
聽他溫柔地叫自己全名,許在疑惑地僵住了身子。
“我知道夏馳的車禍給你的打擊很大,但也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查出真相。”
頓了下,語氣很低,有股淡淡的鬱悶,“而不是第一時間,就懷疑我。”
背對著男人,許在垂下長睫,手指揪著浴袍的邊緣不置可否。
吹風機的嗡嗡聲在耳邊,他說的很慢,斟字酌句地說出每一個字,“我信任我的母親,她有她的信念,我堅信她不會用剝奪另一個孩子的生命來救自己的家人。”
許在回頭,對上他湛湛沉沉的黑眸。
所以……
秀氣的眉頭蹙緊,有種兔子變兔子精的犀利:“所以是在說我冤枉你全家?”
陸斯衡關掉吹風機,夕陽橘黃色的光線柔和了他的眼眉,沉吟片刻:“你說在芥子園有我父親親自為政嶼手術的病案,你和我一起去拿。
我來問劉女士到底這件事和她有沒有關系,知不知情。”
許在眸光微動。
這麼簡單直接的方式,不管是不是,都是撕破臉的做法。
她紅唇微動:“如果是呢?”
舌尖用力頂住上顎,嗓音低沉緩慢:“如果是……”
稍頓,目光像是流水般淌出,又是無比的堅定,“她和我就不再是母子。”
許在呼吸一滯。
不僅震驚於他發狠的決心,而是他對劉清麥無條件的信任。
母子連心。
但她為自己父母尋求真相,也同樣意志堅定。
男人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勾唇反問她:“如果不是呢?”
許在摸了摸小腹,很快給出回複:“如果不是,我就給你生下這個孩子。”
陸斯衡眉頭輕折,隨即又舒展開來,搖頭苦笑:“剛剛你還說我不行,現在你怎麼這麼肯定肚子裡一定有?”
許在揮開他的手:“所以,就是沒有可能。”
說完站起身,正準備走,手又被拉住,往他肩頭傷口的方向靠。
男人仰頭深眸看著她,語氣是不符合他年齡身份的嬌軟:“我夠不著,在在幫幫哥哥。”
許在閉了閉目。
果然他和劉政嶼是有血緣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