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還在他們手上,我這個當老闆的怎麼可能拋棄他,獨自逃跑?”
頂著壓力,隧道女鬼和陳歌來到了住宅樓最高層,但是童童卻不見了蹤影,陳歌只看到透過樓頂的房門半開著。
“影子煞費苦心,就是想要引我到這裡來?”那扇通往天台的門上全都是黑色的畫,不過畫的內容和牆壁上那些不同,沒有生活瑣事,而是一次又一次,殘酷到不忍心去看的死亡場景。
畫作中的孩子經歷了各種死亡,他依舊只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似乎活著就是為了等待下一次更加痛苦的死法。
站在遠處,那些黑色的畫作最後組成了一個人的輪廓,而這個人的輪廓和陳歌一模一樣。
人形輪廓下方的畫顏色偏淡,越往外越深,給陳歌的感覺就像是每長几歲,那個怪物就會回到這裡,用畫作填滿成長的身體。
這人形輪廓最開始應該只是個小孩,最後慢慢長大,就和陳歌一樣。
只不過伴隨陳歌成長的是陽光和希望,而跟著門上那人一起成長的,是各種各樣更加誇張、驚悚的死法。
“童童就在門後。”陳歌看著那扇通往天台的門,精神有些恍惚,那一種種死法鑽入自己的腦袋,就好像要強行化為他自己的記憶一樣。
“我沒有經歷過這些!這不是我的記憶!”陳歌揚起碎顱錘,就準備朝身前的門砸去,似乎砸碎那扇門,那些不屬於他的痛苦記憶就會消散一樣。
他表情扭曲,在碎顱錘快要落下的時候,心口突然感到的一陣刺痛,彷彿被針紮了一樣。
劇烈的疼痛讓陳歌清醒過來,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後背已經溼透。
伸手入懷,陳歌從貼身的口袋裡摸到了兩半款式相同的鑰匙。
“自制力鑰匙?”
鑰匙上的鏽跡少了很多,陳歌還是沒有摸索到自制力鑰匙的真正用法,但剛才似乎就是這東西讓他清醒了過來。
“當他的記憶跟我的記憶融合,那後果真的就不堪設想了。”陳歌放下碎顱錘,看著那半開房門,像是瘋了一樣,自言自語:“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如此恨我?”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李政警惕的看著四周,手摸到了警用配槍,剛準備逃出來,就看到陳歌慢慢轉身,然後雙眼死死的盯著他。
“你,到底是誰?”握著碎顱錘,陳歌雙眼通紅。
“我?陳歌!你怎麼回事?”李政手按住配槍,他想要將配槍拔出,但是他很快發現陳歌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他一碰配槍,陳歌估計會立刻動手。
“你不是李政。”陳歌聲音沙啞:“你剛才說自己進入荔灣鎮的時候通知過其他組員,當時你是獨自行動追捕賈明,我們在飯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沒在你身上看到對講機,另外對講機範圍是有限制的,所以你大機率使用的是手機通知的其他組員。”
“使用手機這有什麼問題?”
“我在進入荔灣鎮之前收到過你的資訊,你的聲音和說話語氣和李隊完全一致,但恰巧我當時因為情況特殊,沒有接聽你的電話,讓你給我傳送資訊。你手寫的資訊,和李隊風格不同,從那個時候我就在懷疑李隊可能被影子替換掉了。”陳歌雙眼之後總滿是血絲,但是聲音卻慢慢平靜下來:“高醫生和影子對戰的時候,也正好就是你們失蹤的時候。現在影子和高醫生對戰結束,又正好是你們出現的時候,所以說影子肯定在你們幾個失蹤者當中。”
李政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陳歌打斷。
“你擔心自己暴露,所以提前使用底牌,讓那些詛咒幫你把外面留守的人全部帶走,這樣你還可以繼續隱藏身份。”陳歌朝前走了一步,隧道紅衣護在他身邊:“我一開始只是懷疑,直到剛才我才真正確定你就是影子。”
他開啟漫畫冊,放出了一隻病怏怏的小黑狗。
那狗看見陳歌很開心,接著看到李政後,突然變得疑惑了起來。
“你對它來說是最特殊的存在,你能騙過我們,但是卻騙不了那個把你當做他全部世界的‘人’。”陳歌放出了從“狗舍”裡帶出來的小黑狗。
看到那隻黑狗,李政按著槍的手慢慢鬆開了,他臉上的焦急和憤怒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彷彿深潭一般的平靜。
“可笑,我這輩子就做了這麼一件好事,竟然成了你破局的關鍵。”李政淡淡的看了黑狗一眼,冰冷的眼神嚇得那隻狗蜷縮在地:“應該殺了它的,當初只是覺得這麼玩會很有趣。”
話音剛落,李政雙眼閉上,身體癱倒在地,但是他的影子卻站立在了他的身後,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