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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暢，宮裡是不是已經傳出訊息了，一個月之後的宮宴之上，天子將會親自給你和四皇子五皇子指婚。”
於錦到底還是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迂迴的選擇了提起這件事來。
這事秦暢就算是早就知道也不會對於錦直言不諱的，說起來，於錦還是在昨天的寧堂山莊的宴會上知道的，那裡彙聚的可都是至少五品之上的官員子女，知曉這些事關自己事情的宮闈秘事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後宮三千妃嬪，說不定哪一家就有女子在那裡為自己的家族紮根，苦熬芳華。
為的就是能夠在關鍵時候先他們一步知曉這些事情而已。
秦暢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消失，他沒有否認，也已然沒有否認的必要了，故此點點頭，道：“確有此事。”
於錦沒有去看他臉上神色，而是繼續道：“秦暢，一月之後，宮宴之上你會被定下皇子妃，相比於娶了旁的女子為妻子，倒不如選擇現在身負權勢的北齊公主穆研雪。”
這句話於錦知道自己若是說了必然是要引起秦暢傷心的，可是不說也總不是那麼回事，故此咬咬牙，還是說了出口。
說出來了，反而輕鬆了許多，她沒有回首去看秦暢的神色，而是繼續道：“你應當是清楚的，若是你不娶穆研雪，那麼她必然會嫁四皇子或者五皇子，總而言之，你們三人之中必然會有一人成為她的夫婿，而穆研雪現在代表的北齊少年帝王的態度，他雖然帝王之位並不穩固，但是若是想要在關鍵時刻從中作梗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是一國帝王，所以她卻是嫁給了旁人，那麼你以後的路會很難走，所以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她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之中。”
這些話在她口中已經從昨天晚上就醞釀了，現如今終於一口氣都說了出來，於是在心中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靜靜的等待著秦暢的態度，不過她說多少，說的多麼精彩，但是說到底最關鍵的就是秦暢的態度。
若是秦暢堅持不娶，自己又能夠有什麼辦法呢？但是這件事於錦該做的總歸還是要做的，接下來就是秦暢了。
空氣之中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秦暢並沒有立刻說話，兩個人並肩而行，誰也沒有看誰，馬車就跟在兩個人的身後，許是清風正好，天氣難得晴朗，誰不想在這樣的春日裡緩緩的走著呢？
過了片刻，秦暢平淡的聲音響了起來。道：“今天你和穆研雪在書房之中說的就是這件事？”
於錦搖搖頭，“不是，這件事沒有得到你的同意，我目前不會擅作主張，在書房說的是另一件事情，不過若是你同意，我也會有辦法讓穆研雪同意。”
不管怎麼樣，秦暢聽到於錦如此說還是鬆了一口氣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慰藉的，至少他還是顧忌著自己的想法的，沒有擅作主張。
“於錦，你曾經對我說，若是我奪嫡失敗，或者你在這個過程之中喜歡上我，那麼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是嗎？”秦暢忽然說起了這個不相幹的話題。
於錦一時之間摸不清秦暢的意思，不過斟酌了一下，還是點頭道：“確實如此。”
秦暢側過頭，看著於錦的側臉，忽然想問她，那麼現在你可有對我有一點兒動心呢？
這句話在心中醞釀了許久許久，不過到底還是開了出口，他卻是笑了笑，帶了三分悲涼的那種無聲的笑，笑過之後，他道：“好……”
頓了頓，又補充一下，“好，我願意娶北齊公主穆研雪。”聽到這個回答，於錦心裡其實說不上什麼開心，甚至有些複雜。
接下家的兩個人就這麼一路沉默的走著，一直到大皇子府，於錦才開口道：“秦暢，接下來一個月，我可能不會回大皇子府，不過你不必擔心我。”
她忽然抬起眸子，定定的看著秦暢，忽然意味不明的道：“這一次，我給你一個機會，給他一個機會，給穆研雪一個機會……”頓了頓，又彎了彎眸子，不過眸子之中並沒有什麼笑意，“同時，也是給我一個機會。”
秦暢沒有聽出這個他指代的是誰，不過心中卻是隱隱約約的有個猜測，不知道為何，他忽然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問道：“什麼機會？”
於錦想了想，似乎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合的詞語了一般，最後斟酌了片刻，才道：“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說到最後，她唇角彎起，“秦暢，接下來的話不要再問了，這個機會說到底做出選擇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秦暢等待了半響，也沒有等到於錦接下來的話語，他清楚這句話她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卻是沒有直說了。
不過於錦顯然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而是轉了話題道：“所以這一個月不要找我，你放心就是，我是極為安全的。”
話音一落，她擺了擺手，率先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養精蓄銳了，這兩日實在是太耗費心力了，我已然憔悴了許多。”
秦暢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唇角忍不住勾了起來。
是了，他清楚，不管如何，眼前至少有了一個機會，即便機會渺茫。
牡丹走上前，不經意的瞥見了秦暢唇角邊的微微笑意，她霎時間低下了頭，似乎不想讓自己再次沉浸其中，只是低聲道：“主子，皇後娘娘傳過來訊息，問您可有中意的人選了，一月之後宴會之上她會親自給您牽線搭橋。”
說到底，皇後到底還是皇後，即便現在和皇上已經有些撕破臉皮了，但是她在後宮經營了多年，手中自然有她的權利，想要借機幫自己的兒子選到喜歡合適的皇子妃一事於她而言還是很輕易的。
秦暢卻是道：“你親自去一趟宮裡，告訴我母後，這件事不必她操心了，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牡丹還是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然後恭敬的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