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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送了新鮮的糕點上來，於錦拈起一塊軟軟糯糯的杏花糕放在嘴裡，細細嚼著品嘗著，秦暢本來對甜食無感，奈何看於錦吃的愉快，心中也是微微一動，拿起了一塊杏花糕點，然而還沒有放入口中，就有人過來通報。
“殿下，四皇子攜了禮品過來探病，現在已經到了門外，您看是否打發他回去呢？”牡丹輕聲細語的稟告道。
於錦彎了彎眸子，拿起茶盞輕輕的啜了一口，才從容不迫的道：“看來這位四皇子倒是聰明，知道來看一看你病情的真假，順便再探一探你的虛實，殿下，你若是不如了他的意的話，恐怕接下來他不會死心，而且會出其他的招來打探，既然如此，倒不如現在讓他看到他想看的，聽到他想聽的，皆大歡喜，如何？”
秦暢還未說話，又有一個丫鬟邁著小碎步過來通報道：“五皇子到了會客廳，過來探病……”
他嘖嘖了一聲，似乎感覺到很有趣一般，“你瞧，老五同樣不甘示弱啊，這才多大會功夫，恐怕老四剛到，他也就跟著到了，我這兩個弟弟，真是一個比一個都是聰敏的啊！”
彷彿真的只是感慨，又或者是誇獎，然而那雙冷寂的眸子卻讓人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或許只是單純的譏諷。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走一遭？”秦暢回過頭，眸子裡已然恢複了溫和之意，似乎每一次他看向於錦，不管如何的情景，眸子都是溫和如春的。
不像是手握權柄，心思深沉的大皇子，更是從前騎馬逛街，風流無雙的貴公子，只是一個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的男子而已。
於錦複又拿起一塊糕點，擺了擺手，懶洋洋的道：“糕點正是好吃的時候，才不去和你折騰。”
秦暢抱著花瓶站了起來，笑著道：“如此也好，那麼我就自個去了，你先歇著就是了。”
於錦沒有說話，只是慵懶的擺了擺，示意好走不送。
秦暢出去後又特意吩咐了牡丹一聲，“再去準備些時興的糕點，還有雨後龍井也給準備著，她那裡要是要了什麼東西，第一時間送上去。”
頓了頓，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接著道：“你暫且不必跟著我了，你心思細膩，留在她身邊，要不然底下的人她用不慣。”
牡丹躬身應了一聲，待那人離去之後她起身看著負手離去的那道身影神色微微複雜，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家的殿下對於錦上心，就像是一開始就讓海棠跟著她一樣，而後來更是把自己安排在了於錦的身邊，可是知道是知道，但是看著他一步步的泥足深陷，她卻心裡愈發的感覺到不安。
這樣的殿下是從前沒有過的，他從來沒有對誰如此上心過，便是他的母後也不曾，從前的他或許為秦樓楚館的女子一擲千金，或許引得高樓大院裡的大家閨秀芳心暗許，但是牡丹清楚，那種上心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等著那份興致過去了，這件事也便是過去了。
她最開始的時候也認為殿下對于于錦同樣是一時興起，然而這一步步走來，時至今日，若是她還那麼認為，那麼她也不配做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了。
只是希望殿下的一腔心意莫要被辜負才好。
牡丹咬了咬嘴唇，轉身重新回到院子裡，卻見於錦手裡拿著一本書，對於她的去而複返沒有絲毫意外，只是淡淡道：“這話本倒是有趣的很。”
牡丹心思愈發的複雜。
她望著遙遠的北方，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安。
“……咳咳咳，四皇弟和五皇弟竟然能夠湊到一起過來……咳咳……這也是難得的很啊！”秦暢坐在主位上，手裡拿著帕子掩著嘴，時不時的就會咳一聲，臉色也是隱隱的透出蒼白之色。
不過除此之外，卻再也看不出秦暢有什麼病入膏肓的跡象了。
四皇子看著這樣的秦暢，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大哥，你的身體現在如何？之前聽說你的身體很是不妙，我很是擔心不已。”
秦暢臉色雖然不好，但是精神頭還是不錯的，他毫不在意的擺了擺，卻在這個時候咳嗽了一聲，隨即道：“你看我這個樣子也就知道了，我的身體一向不錯，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出了什麼大問題呢，又不像是老二徵戰沙場，身體上陳年舊傷數不勝數。”
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嗓子舒服了一些，他又道：“不過你們也清楚，現父皇正是看我不順眼的時候，而且這次父皇交託給我的差事我也沒有完成，我若是不拖病的話，這會說不上怎麼被父皇罰呢。”
四皇子拿起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低垂下來的眸子裡思索之色一閃而過，他嘴上道：“原來如此。”
再抬起頭，面容帶了笑意，“不過大哥身體無恙這是最好不過了。”
秦暢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忍不住快意笑道：“老四果然是咱們這些兄弟裡最會說話的了。”
五皇子挑了挑眉毛，意味不明的道：“四哥當然最會做人了。”
說起來五皇子和眾位皇子關系都不算好，尤其和三皇子更是撕破了臉皮，平日裡兩個人見面都是一副隨時能夠打起來的危險模樣，所以這也是導致了後來三皇子被刺殺的重要原因，而在五皇子和二皇子四皇子兩人關系說不上壞，卻也是說不上好的，頂多平日裡見面能夠打上一聲招呼。
而相比之下，與大皇子秦暢，卻要是更加親厚一些了，說起來皇後和五皇子的母妃在後宮之中水火不容，然而五皇子還能夠和秦暢關系融洽，這要得益於兩個人的性格，他們都是喜好玩樂之人，從前更是不止一次的一起出去尋歡作樂，雖然做的並不出格，但是卻也是一直在挑戰著言官們的底線。
頓了頓，秦暢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般，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忘記了……”